“把今天案件的所有资料都交到我办公室,都快点儿的,上边要亲自查看!”局长走进局里,敲着一位jing员的办公桌大声说道。“把外边办事的同事都叫回来,要开会!”说完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jing员们互相看看,都忙整摞起了手里的各种资料。

“怎么,局长要?”随后进来的张志看着一位同事,明知故问。

“是的,张队!”

张志点点头,果然印证了自己的猜测。随后往里走去。

局长走了半道忽然停住,回头看向了张志的办公室,见腾琼正在里面电脑前看着什么,随后转身走了进去。“看的怎么样了?”局长似很随意地问。

“啊?哟,局长!”腾琼闻声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局长,赶忙转身站了起来。“噢,还行,初步确定了犯罪嫌疑人。”腾琼如实答道,他不知道那么多。

局长的眼微眯了一下,点点头,道:“好,做得好。录像带给我吧,上边要亲自查。”

腾琼一惊,这事竟然惊动了上边,也是,省副书记的儿子嘛。没有犹豫,把酒吧的所有录像带都拿了出来,递给局长。“拷贝的要吗?”又习惯xing地问了一句。

“都拿来吧。”局长接过录像带,点点头,说道。

“拷贝的也要?”腾琼后悔自己嘴贱。无奈,把那些拷贝下来的也都交到了局长手里。

“别忙了,先吃饭去吧!”局长丢下一句话走了。

“唉。”腾琼一时还没有意识到不对。

张志在一位同事的办公桌前一面督促同事整理资料,一面偷瞄着自己的办公室,见那情景,不由暗骂腾琼傻帽。

“张志,来一趟我办公室。”局长一出门,看到张志,叫道。

“是!”张志连忙应道。“都快点整理啊!”临走,又“狐假虎威”了一句。

“这是两个月前那场纵火案的录像带,你拿去研究一下,尽快抓住凶手,都拖了两个月了,别给jing局丢脸,能不能做到?!”局长坐到办公椅上,递过一盘录像带。话到最后,激起了张志。

“yes!”张志一挺身子,敬礼道。随后拿起了桌上的录像带。“那今天这案子?”张志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今天的案子你们就别管了。”局长淡淡地说了一句。“你能听懂我的意思吗?”

“yes!”张志带着玩笑的样子又敬了一礼。随后局长示意,张志转身走出了办公室。局长无力地靠在椅背上,睁开眼看看天花板,半响又合上了。

张志看眼忙着收拾资料的同事们,暗暗叹口气,往自己办公室走去。

“什么情况呀?你不是要去夜总会的吗?”腾琼也注意到了外面状况,见张志进来,笑问。

“拦住了。什么情况你还看不明白吗?”张志笑着反问,回头瞅了眼外边。

“那个啦?”腾琼调笑着问。

“那个啦!”张志点点头,笑道。“先别扯了,看看这个吧!两个月前的那场纵火案,局长给的,还说可能跟这个案件有些联系。”张志变得严肃起来。

“这是要?”腾琼猛然意识到事情不对劲,歪着头一皱眉斜视着张志问道。

“嘘——”张志食指伸到嘴边,边吹边摇了摇头。“坐吧,先看看再说。”腾琼思忖一下,只好坐下。

监控录像很清晰,或说根本就不是监控录像,而是有人专门拿摄像机录下的。画面只有三个人,也只有短短的五六分钟;但从三人避开监控录像,在一处墙的死角进入厂子,到放完火离开,整个过程全被记录了下来,包括三人的样貌都很清晰。

这场火只单单烧死一个场长,而整个场子都被烧毁了。场子是个加工棉花的,早期因为不景气便被迫停工了,只有场长每天下午过去看一遭场子的机器丢没丢。这个信息二人早就知道了,现在的场子被人买了下来,至于干什么,没有动工,他们也不知道。不过听说好像是那旧ri淮河房地产有些责任公司买下来的,他们倒是知道,这公司的老板就是那华爷。

俩人又仔细看了三四遍。张志习惯xing地把录像中三人最清晰的画面截了图,顺便在电脑上制成了通缉令上的照片。

“看样子,这场长是因为到办公室拿东西,才被迅速蔓延的火势困在了办公室,直至被烧死的。三人既然知道场长在里面,还要放火,显然是故意杀人了。”腾琼摸着下巴上的胡子道。“不过,这跟今天的命案有什么关系?这三个人根本就没有在酒吧出现过嘛!

“欸,局长怎么说的?”看着专心忙着制作图片的队长,腾琼忍不住问道。

“就说全力破纵火一案,今天的案子不用管了。”张志边忙着弄,边回了一句。

腾琼低头想了一下,又抬头问:“你怎么看?”

张志停下了手头的工作,扭头凝视着腾琼:“还能怎么看?”

腾琼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张志又回头做起了手头上的工作。

“我知道了。”腾琼看眼张志,点点头说道。忽起身往外走去。

“你干嘛去?”张志从电脑屏幕上看着腾琼,问。

“我问问局长是什么意思。”腾琼丢下句话,快步往局长办公室走去。张志回头本想阻止,张了张嘴,透过玻璃窗看着腾琼离开的背影,终究是没有说话。

这时,jing员们已经把资料都交齐备了,那些外出办事的jing员也都陆续回到了jing局。聚成几伙抱怨着下班太迟,还不开会之类的。

腾琼轻咳了一声,没再理会,径直走向局长的办公室。方才还在谈论的jing员们闻听咳声,皆不再议论,都看向了腾琼。或又低头整理起了文件,或忙回到了自己岗位,或笑着叫声“副队长”。

腾琼敲了两下门,得到允许,开门走了进去。

“副队长,有什么事吗?”局长正在整理桌上今天案件的资料,抬头看眼来人问了一句,又低着头忙了起来。

“那个,今天的案件……”腾琼有些犹豫地试探道。

局长停下手中活儿,抬头看着腾琼,道:“张队长没跟你说吗?”

“那个,说了;我想说的是案子已经有眉目了,我们自己就能办了。”

“今天的?”局长显然没有用心在听。

“嗯。”

“今天的不是说了吗?!上边要查,不用你们啦!”局长突然敲着桌子说道。“给你们省点事儿,你咋还专没事找事呢?”局长瞄他一眼,抱怨了句,又低头忙着做起了工作。

“不是,凶手已经初步确定了,只要……”腾琼低声地嗫嚅道。他在试探。

“啪!”

局长把手上的文件丢到了桌上,沉着脸看着腾琼道:“腾琼啊,你在局里也呆了小三五年了,你有什么本事我都知道,不过有些事啊……”局长有些头疼地看着腾琼,把要紧的话留给了腾琼去琢磨。“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你要是明白你就回去工作、下班,不明白你就趁早……”局长说至此摆摆手,意思是不明白就趁早走人。不过他倒是没把这话说出来,毕竟在一个局里相处了这么多年了,何况人家的办事能力又是极强的。

“不太清楚;我们jing察不就是应该尽职尽责吗?”腾琼看着局长,说。

局长无奈地叹息一下,把头转看向别处,继而又转过盯着腾琼道:“你说你就不能像张志一样动动脑子想一想吗!这事我们已经管不了了!”

“像他那样儿,我早就是队长了。”腾琼颇不以为然地说道。

“你看你这不是说的很对吗?人哪,不死就是好的!像他那样,啊?早早的死了,还有什么?年轻人哪,你的路还很长的!千万别犯什么毁灭xing的错误!”局长指指点点地教育道。

“可我们是人民jing察。”腾琼郑重地盯着局长说道。这一刻,他想到了他的父亲。

“年轻人哪,有信仰是好事;但而如今信仰比不上幸福哪!”局长似有颇多感慨。

“呵呵!要死也要死的像个人样儿,像他那样儿?跟死了头猪有什么两样儿?”腾琼笑着戗道,没有一点儿敬重之意。

张志做好了通缉令,扔在办公室里大批量的复印着,看看外边状况,走了出去。

“欸,队长;什么时候开会呀?你看这都几点了!”一位女同事见机偷悄悄地问张志。其他jing员也都心切地望来。

“啊,我给问问;都别着急。”张志一面示意同事们都安稳些,一面借着这个名头往局长办公室走去。还未近前便听到了里面局长的批评声,张志调整下,走过去,小心地敲了敲门。

局长做了个深呼吸,努力平息心中还未消散的怒火,道:“进来。”

张志押开门,探进半个身子,小心地问道:“局长,什么时候开会?”

“今天不早了,不开了,都回去吧!”局长挥挥手说道。他本意就是叫那些外出办事的jing员都回来,哪有什么开会的意思。

张志应声关好门,走过去招呼同事们,说:“局长念大家辛苦一天了,会议不开了,都早早回去休息吧!”众jing员听了低声欢呼一下,匆匆收拾了,相继离去。张志看眼局长办公室,思虑一下,又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锁着眉熏起了烟。

“你的意思?——算了,去交jing队呆几天吧!案子全由张志负责就行了;明天一早到交jing队报到吧!”局长叹了口气说道。

“这个……”腾琼有些懵,他没想到局长这次会这么决绝。

“别说了,下班吧!”局长打了个哈欠,摆摆手说道。

腾琼犹豫一下,没有再说话,转身走了出去。外面已经没有同事了,只有队长的办公室里还亮着灯,腾琼提步走了进去。

“怎么样?”张志掐灭半截烟,问道。

腾琼无奈地笑道:“被撤职了。”

“撤职?!”张志惊讶了一下,随后又叹息了一声。“那你打算怎么办?”

腾琼低头看着地面,说:“你呢?案子,还管吗?”

“呵呵;你说呢?”张志笑着问道,边递给他一支烟。

“呵呵!”腾琼抬头会心地笑了笑,接过烟点燃,“我明天去交jing队工作,有情况联系我。”

“调职啦?臭小子,我还以为被撤了!”

“不都一样吗?”腾琼挥挥手,“行了,我先走了。”说着向外走去。

“欸,拿两张这个”张志叫住,边拿了数张复印好的通缉令递给腾琼。

腾琼笑着接过,复又转身挥挥手走了。

张志又呆了会儿,待局长走了,这才监察下整个局里,叮嘱几句值班人员,也匆匆走了。

当天夜里,jing察局竟然招贼光顾了!丢的恰恰是局长办公室里整理好的今天血案的全部资料,jing局的监控录像是有贼的朦胧黑影,不过还用的着查吗?傻子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局长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查出犯罪嫌疑人,张志又多了一个案件,不过他压根儿就没放在心上,在谁手上,他是知道的,那点儿证据也根本扳不倒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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