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仆役提灯走过,幽幽的月光下,赵飞心惊胆战,这个地方离关着穆念慈父女的牢狱不远,不安全啊,人来人往的。

借着月光的指引,赵飞沿着王府的小路往偏僻的地方走去。穿廊过舍,他小心翼翼的躲避过众多侍卫,仆役。来到了一个馆舍,没有什么人影,也没什么灯火,想来平日里来这里的人应该很少。

提心吊胆走了一路,不管是心还是体力,赵飞都有些累了,坐在地上喘着气。他本来是一个小小的店伙计,安稳平静的过日子。这些天来,他随黄蓉踏入江湖,东奔西走的,也没闯出什么名堂,反而把自己累的够呛。

有的人在家的时候,想出门去闯荡,可是出了门,进了江湖,才会知道江湖也不是想象中那样。

可是一个人,特别是少年要是不想出来闯荡江湖的目标,那人生又会多么无意义呢?望着天上明月,赵飞自语道:“人还是要有一个目标,不然生活如一江春水,哪来的涟漪,怎么会有笑容呢?”

“那边黑漆漆的,我们要去看看吗?”

一个声音又远及近,赵飞往馆舍出口处望去,好像是王府的侍卫。他心道他们不会进来查看吧。安全第一,赵飞随便找了一间房,窜了进去。

“你新来的,不知道,那是梁子翁大爷的居所,他性喜僻静,走吧。”

“好,我们去其他地方。”

两个侍卫笑着离开了。赵飞却在屋里受难,他一踏进房,便觉药气冲鼻,又见桌上、榻上、地下,到处放满了诸般药材,以及大大小小的瓶儿、罐儿、缸儿、钵儿,难道是药房,真难闻。

赵飞第一反应就是出去,可是脚步刚抬起又放下,这满屋的药材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天材地宝没?没有的话,拿两株千年人参,百年灵芝也是好的。入宝山而空手归可不是我十三哥的本性。

赵飞点着灯火,光线不是很明亮,再点一支,左右放上,屋里亮堂不少。药材大多他都是不认识的,不过这人参,灵芝还是认得出来。在药房转了一圈,别说千年,百年的,就是普通平常的也没见着一株,不禁有些垂头丧气。难道这么大的药房,这都没有?

赵飞对于这种寻宝的事还是很感兴趣,应该是大多人都会感兴趣。他又开始寻找,这一次连各个角落也不放过,终于在一个角落的抽屉里找到一株人参,根部肥大,形若纺锤,有分叉,全貌颇似人的头、手、足和四肢,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他从旁边取过一叠白纸,缓慢的包好,生怕弄坏了。好容易取了药包好,揣在怀里,大功告成,心下欢喜,回过身来,不提防手肘在旁边的大竹篓上一撞。那竹篓横跌翻倒,盖子落下,蓦地呼噜一声,窜出一条殷红如血的大蛇,猛向他脸上扑来。

赵飞大吃一惊,急忙向后纵开,只见那蛇身子有小碗粗细,半身尚在篓中,不知其长几何,最怪的是通体朱红,蛇头忽伸忽缩,蛇口中伸出一条分叉的舌头,不住向他摇动。

不论现代,还是在张家口的日子。赵飞遇见的蛇虫本少,这般红色的奇蛇他更是生平未见,脑海里一下子就想起射雕英雄传里梁子翁养的那条蛇。对蛇他本就害怕,更别说这条原著里差点杀了会武动的郭靖。慌乱中倒退几步,背心撞向桌边,烛台受震跌倒,室中登时漆黑一团。

他药材已得,急步夺门而出,刚走到门边,突觉腿上一紧,似被人伸臂抱牢,又如是给一条极粗的绳索紧紧缚住,当时不暇思索,向上急纵,不料竟是挣之不脱,随即右臂一阵冰冷,登时动弹不得。

赵飞心知身子已被那条大蛇缠住,根据多年的科普知识教育,他知道这大蛇很快就会让他不能动弹,最后窒息而亡。

这时他只剩下左手尚可任意活动,其他地方越动越紧。突然间一阵辛辣的药气扑鼻而至,其中又夹着一股腥味,脸上一凉,竟是那蛇伸舌来舐他脸颊,当这危急之际,哪里还有余暇去想其他的,忙提起左手,叉住了蛇颈。那蛇力大异常,身子渐渐收紧,蛇头猛力向赵飞脸上伸过来。

赵飞挺臂撑持,过了片刻,只感觉腿脚酸麻,胸口被蛇缠紧,呼吸越来越是艰难,一时间潜力爆发,使劲动弹,蛇身稍一放松,但随即缠得更紧。赵飞左手渐感无力,蛇口中喷出来的气息难闻之极,胸口发恶,只是想呕。再相持了一会,神智竟逐渐昏迷,再无抗拒之力,左手一松,大蛇张口直咬下来。

赵飞被大蛇缠住,渐渐昏迷,忽觉异味斗浓,药气冲鼻,知道蛇嘴已伸近脸边,若是给蛇牙咬中,那还了得?危急中低下头来,口鼻眼眉都贴在蛇身之上。

这时他全身动弹不得,只剩下牙齿可用,情急之下,左手运劲托住蛇头,张口往蛇颈咬下,可是这条蛇是那梁子翁用各种名贵药材喂养的。赵飞一咬竟然没有任何反应,虽然记得原著里郭靖就是靠牙齿咬伤大蛇吸血,现在迷迷糊糊也顾不了这么多,借着月光,望望腰间黄蓉送的小匕首,只能祈求它真的削铁如泥,刺穿大蛇。

赵飞鼓起最后的力气,从腰间抽出匕首,对着蛇颈就刺下去。顿时大蛇受痛,一阵扭曲,那匕首瞬间脱离控制,掉在地上。赵飞只感到被缠得更加紧了,根本不可能再去捡匕首。

望着大蛇那近在咫尺的伤口,赵飞一狠心连咬数口,蓦觉一股带着药味的蛇血从口中直灌进来,辛辣苦涩,其味难当,也不知血中有毒无毒,但不敢张口吐在地下,生怕一松口后,再也咬它不住;又想那蛇失血多了,必减缠人之力,当下尽力吮吸,大口大口吞落,吸了一顿饭时分,腹中饱胀之极。

那蛇果然渐渐衰弱,几下痉挛,放松了赵飞,摔在地下,再也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