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位小公主醒来的时候,西厢房内已经布置得妥妥贴贴,各色物品准备得十分齐全,让宫中来的宫女们有些惊叹,这么小半日的功夫,这房间便准备得如同常有人居住一般,且充满了小孩子常见的乐趣。心中不由对晋王妃的办事手段充满了佩服。

两位小公主来时自然带足了衣裳用品玩具等物,不会出现少这少那的事情,伺候的人也有一堆。但是王润却是个极爱孩子的。小时候就对一个个可爱的芭比娃娃流口水,但总因那昂贵的价格而望而却步。在王家时虽有两个妹妹,但都是庶出,不免隔了一层,便是多说了一句话还会有许多的麻烦呢,况王凌王凊对自己也是讨好畏惧居多,一来二去就没意思了。各家交往的小娘子们也被教养得一板一眼的,无趣的紧。

只有这两位天之骄女,年纪又小,刚好是懂事又有最带天真的时候,有李二凤同志这个对女儿无限娇宠的存在,即便严肃的宫廷也拘不住她们跳脱的性格。

对于两位公主的到来,宫里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暂时抛到了脑后。

王润觉得太好了,终于有了两个活泼的人形芭比娃娃可以陪自己玩了!

于是连夜开库房,又看自己的嫁妆里适合她们吃的穿的用的玩的东西搬了许多出来。又让纹枝绣枝这两个针线最好的丫头伙同王府针线房的人给两人做衣裳,打扮得两个小公主越发伶俐可爱。

晋阳新城两个虽然年纪小,但是皇宫出来的孩子也不是一般的孩子。她们在拥有孩子天真又天然的童心的同时,又拥有对于危险和人心的敏感。

新城公主还小,但晋阳公主却已大了,更懂事了些。她们能感觉到王润对于她们的万般娇宠,不是像其他人一样的讨好奉承,或想从她们身上抑或透过她们身上像阿爷阿娘要求什么赏赐,而是真正出于肺腑的喜爱疼爱。——虽然热情得过了头,并带着一丝诡异的感觉——把人家当成洋娃娃来装扮,能不诡异吗?

但是在宫中见多了别人为了某种目的讨好她们的晋阳公主,对于这种纯粹的热情还是很喜欢的。

不过九嫂这样的只管付出不求回报的态度可不好,日后可要吃亏的!

严肃地与一副精巧的白玉九连环奋斗的晋阳公主,一眼看见正亲自给妹妹穿上新做的大红镶宽边累纱半臂的九嫂笑眯眯的模样,心里不由暗忖。

王润左看右看,觉得眼前的红娃娃好看极了,笑道:“怎么样,好看吧!”

奶娘早捧了镜子来,小姑娘都是爱美的,新城公主见镜中的小娘子肤色如雪,内着的鹅黄色绣小兔子样式的上襦也是王润命人新做的,样式新颖可爱,料子也上乘,罩上红色的累纱半臂,真如个古装洋娃娃一般,可爱的不行。

新城左照右照,臭美了半天,喜欢的不得了。一般的布料做衣裳不是牡丹就是蝴蝶,虽然富贵了,但是小孩子就不大喜欢了。王润想到这个,便亲自画了个囧萌囧萌的小兔子模样,让绣枝纹枝她们绣在了衣裳上,果然新城喜欢的不得了。

“好漂亮,我好喜欢!”新城公主喜欢得不得了,靠在王润怀里,就往她脸上亲了一个大大的香吻。

王润愣了一下,脸上绽开大大的笑容,也往她脸上亲了一下,道:“我也好喜欢末子!”

两个人亲亲热热如若无人地玩作一团。众人看得又是惊讶又是黑线。

这是晋王妃和新城公主吗?

晋阳在旁边看着,也是惊讶的不行。末子从小身子不好,最不爱与人亲近,除了阿爷阿娘外,便是同胞手足也甚少亲近。可对这个九嫂她却并不设防……

还在想着的晋阳公主,却被王润给打断了思虑。王润笑着把一件同样款式的衣裳给拿了过来,道:“兕子也换上看看,我们兕子这么可爱,一定也很好看的。”

晋阳公主看着那虽然很可爱,但绣在衣服上绝对很幼稚的大红上襦,其实很想拒绝来着,但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嗯!”

“太好了,阿姊,咱们穿了一样的衣裳,然后去后园蹴鞠吧!”

“后园这么小怎么蹴鞠?”

“不怕不怕,我已经连夜叫人把地方收拾出来了,足够我们蹴鞠了。”

“我们?”

“就是九嫂和阿姊还有末子我啊!”

“九嫂守门就好了……”

“……兕子!虽然我的技术不好,但是可以锻炼的嘛!”

“九嫂,你确定你只是技术不好吗?”

“末子,虽然是事实,但你不可以说出来哦!”

“我说你们……”

一阵阵说笑声从西厢房传出,晋王府有着平日里没有的热闹与欢欣。

为此,晋王殿下欢喜并郁闷着,欢喜的是自己的妻子与妹妹们相处的非常融洽,郁闷的是自己已经独守空房很多天了!两个妹妹玩起来便没个时间概念,有时候累了王润便在西厢房陪了她们一起睡了。还有些时候要求王润给她们将故事,讲着讲着就睡着了。更有些惊讶,妻子居然还有东西不会这一面(王润:我一宅女,能指望我蹴鞠骑马运动很在行吗?)他一直以为妻子十项全能来着。

王润:……

一晃半个多月过去了,晋王府在两位小公主的入驻之后,依次又迎接了其余几位公主的来访。

同安大长公主是作为观光旅游的到来,表示了她对晋王妃与两个小公主的喜爱及对她们的活动生活的赞赏与羡慕——她老人家的身子骨实在不适宜这一类高难度的运动了。然后她就成为晋王府的常客了,所以她是“观光客”。(长安城中没有她不能去的地方,只有她不想去的地方。)

然后是长乐公主,她来的时候深刻地表达了两个幼妹打扰了弟弟弟媳安乐生活的歉意,并表示会早日将两个妹妹送回宫中。这一点,王润真挚地表示她丝毫没有觉得她的生活被打扰了。倒是一旁的李治脸色有点黑,又带一点抑郁,(被妹妹们抢去老婆,并让他独守空房的滋味不好受啊!)让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王润是姐姐,他是姐夫呢!

对这个结果长乐公主很满意,笑呵呵地走了,心里对这个九弟媳更满意了。

接着是襄城公主,作为长孙皇后的养女,她一直很温柔。她对如今身在晋王府中比她更受宠爱,并且明显更亲近一层的王爷王妃公主们,她的态度更温柔。关心了几个不轻不重的问题后,又留下了许多吃的喝的玩的用的,她也挥一挥衣袖走了。两位小公主什么时候回宫,涉及的问题太多,她的身份尴尬,实在不好回答。

然后是城阳公主,上文已述,城阳公主不长不幼的位置以及不甚出彩的特点,造成了她不太受圣人皇后注意,也形成了她有些别扭的性格。但这并不影响她嫡公主的身份和对幼妹的关心。在看到两个小妹妹对王润那副亲近的样子,城阳公主的心理是挺不是滋味的。但是人的关系是相对的,你说两位小公主对她这个姐姐不亲近,那也是因为她并没有对这两位妹妹投入太多的感情。所以她也无话可说,也走了。

至于两位公主的长兄太子李承乾及次兄魏王李泰,据说他们很忙。晋王夫妇和两位公主同时并暂时忽略了他们的存在。

宫里每日来往的车马不断,都是圣人皇后查问晋阳新城在晋王府的生活过程的。

看到每日王润陪着两个小公主进行蹴鞠跑马射箭等有益身体健康的活动,圣人皇后起初是觉得自己的女儿太顽皮了,这个九儿媳妇对女儿们太迁就了。

但到后来,却是发现并非如此。

两个女儿在晋王府除了做这些,还读书背诗,练字画画。晋王妃王氏并没有忽略这些方面上的问题,尤其更让她们每日坚持不懈地练字。谆谆细语,适当指点,让两个小公主的字有了很大的进步。总而言之,劳逸结合,有益身心,进步甚大。而且在王润的教导下,两位小公主任性的脾气有了改进,至少对于奶娘尚宫们的一些善意的规劝已经能听进去了。

圣人皇后在解决宫中闹心事的同时,心中更多了一番思量。

给稚奴娶了这么一个媳妇,果然是对的。高祖啊,您临走前这一乱点鸳鸯谱却给稚奴一段好姻缘,也算是您的一桩功德了。

————————————我是转化场景的分割线——————————

晋阳公主觉得在晋王府中居住的这一段时间是她记事以来最快乐的日子了。

这里没有那么多的尔虞我诈,没有那么多的阴谋诡计,只有九哥无奈却无止境的宠爱,九嫂看似放纵实际读书玩耍两不误的教导。

有时候,她想想,要是能和末子在这里过一辈子那多好?

但是那是不可能的。

临近分别,看到九嫂微红的眼圈,晋阳公主的心也充满了不舍。

九嫂是个好人,待她们亦姐亦师亦友,却并不曾想从她们身上要什么。——虽然偶尔看她们的眼神奇怪了点,热情了一点。(那是怪阿姨看可爱小妹妹的眼神有木有!?)——但她待她们却是绝对真心的,这点晋阳公主还是分得出来的。

含笑迎向王润的脸,晋阳公主笑道:“九嫂,是阿爷阿娘派人接我们来了么?”

王润忍了不舍,道:“是啊!”

晋阳公主道:“哦,那么说大嫂的事情已经了了。”

王润听了这话不由目瞪口呆,道:“你,你,你说什么?”这孩子怎么知道这些?

晋阳公主抿嘴一笑,这个九嫂真把她们当成普通孩子了,道:“九嫂,宫里是没有孩子的。”

王润一愣,随即明白,兕子这是在告诉她宫里的孩子若是不被迫长大,不管是不是天之骄女,也是活不下去的。

看着那张还年纪小小却满是明了的脸,王润的心中却满是悲哀,这就是皇宫中的孩子吗?让人忍不住觉得心惊又哀伤。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背。

晋阳公主却是笑道:“好九嫂,我们说好的,你一定要好好练蹴鞠,等到年底的时候,咱们下了场一决高下。九嫂,到时候可不要怪我不肯脚下留情了。”

王润脸一黑,皇宫里果然没有傻孩子。明知道她不擅长这些,还总是把在写字画画方面败给她的仇报在蹴鞠骑马上面。

对于一个体育课总是要向老师求情才能勉强过关的人来说,要她胜过显然天赋很不错的前辈,这难度系数无疑是巨大的。

看到王润瞬间沮丧的样子,晋阳公主偷笑,和一旁的妹妹比比眼睛,也算稍稍冲淡了离情。

——————————我是两位小公主回宫的分割线——————————

回宫的那天,宫中的使者一大早就在晋王府中等候了,但是左等不来右等不来,直等到日上三竿才见晋王一脸奇怪的神色出来,后面两位小公主被一个妙龄少妇牵在手中,谆谆说着话。那太监便知道是晋王妃王氏了,忙上前问了安。

李治挥挥手示意他起身,让他准备出发,自己却骑上了让小厮牵来的马。

王润呆了呆,道:“王爷哪里去?”

李治叹一口气,道:“送佛送到西,这两个惹祸精总算是回去了,咱们自然是要送回宫里的。也好向阿爷阿娘交差。”

王润听他说“咱们”,便知道也是叫她一起的,忙笑着道:“王爷说的是。”

两位小公主正对这九嫂难分难舍,见她跟了一起回宫,自然高兴,便一齐坐上马车往宫里去。

待到了宫中,到了立政殿见了长孙皇后,长孙皇后看着两个小女儿的样子,满意地笑了——面上虽略黑了——成日窜跳晒的——但是脸上却长了些肉,人看着也精神。甚好甚好!

长孙皇后笑道:“这两个磨人精这些时日来劳累九娘了。”

王润忙道:“公主们活泼可爱,十分招人喜欢,我在府中无甚琐事,公主们到来正解了我寂寞,欢喜还来不及,哪里谈得上劳累二字?”

若是别人说这话,长孙皇后只当她是奉承,但是对于知道女儿们在晋王府一举一动的长孙皇后来说,却知道王润说的是真话,不由笑道:“我知道你辛苦,不必谦虚。这两个磨人精我还不知道么?最是折腾人的,这些时候累坏你了。阿青,去把昨日得的人参拿来,还有血燕多拿些,给九娘带去补补身子。另外我记得你最爱信阳毛尖,今年新进上的才来,我不大爱这个,你都拿去吧!”然后又说了一长串的东西,衣料首饰,古董字画,应有尽有。

进贡的东西自然是珍品,而能分到立政殿的东西,更是珍品中的珍品。阿青得了令,立即有侍女去动作,足足摆了一地。

王润看得目瞪口呆,忙摆手道:“无功不受禄,这么些东西,儿媳哪里能受得起。况这些东西这般贵重,阿家留着补身最好,我看阿家面色不大好,想是这些时日劳累了。宫中万般琐事,都需阿家决断,阿家更该好生保重才是。我还年轻,哪里用得着这些了,倒让人笑话我轻狂。”

长孙皇后听了,心中越发满意,这些时日宫中经历巨变,其中缘故涉及长子与次子的矛盾,实在让她有些心力交瘁,在外人及子女面前,她都忍了并装的很好,不想却被这个小儿媳妇发现了。心中叹息一声,道:“好孩子,你照顾小姑,体贴入微,并不曾稍有懈怠,看兕子和末子就知道了。又不居功自傲,谦虚谨慎,更是我皇室儿媳中的榜样,这些东西是我给你的,你不要推辞。若有人多言,只管寻我说话。”

王润心中一紧,这太子妃落胎之事背后还有许多诡秘之事,自己还是不知道的好,又见长孙皇后意志坚决,便也不再推辞。阿青是长孙皇后心腹,听了皇后吩咐,又有两个小公主叮嘱,早已将各样物品手脚利落地收拾起来,装整了足足三个大箱子里,最后那箱子一点缝儿都没有了。

而后王润又禀明皇后要往东宫去给太子妃问安。毕竟自从出事之后,晋王府便接了两个公主闭门自娱。东宫之内还未曾来问安。

长孙皇后听了,叹一声,道:“去吧!”

到了东宫,却见合宫上下静悄悄,各个太监宫女行动都小心翼翼,仿佛怕说话喘气都犯罪一样。让跟在王润身后一起来的缠枝绕枝紧张地打哆嗦。

太监报进了内室,好半日功夫,才见人回来。

不想来人却说:“太子妃说,她有些头疼,若见了晋王妃,怕过了病气,还是日后她好了再见吧!等她好些了,再请晋王妃来东宫相聚。”

等了这么半日,竟只等到了这么一句话,王润等人皆有些惊愣,这是平素最知礼的太子妃吗?

看来落胎之事对太子妃打击很大,自己当初的那尊送子观音不会惹出什么事吧?心中越发不祥,王润忙笑道:“是我打扰太子妃休息了,那等日后太子妃好些了,我再来问安。”

那回话的太监听了这话,憋着的一口气才顺了下去,额上的汗才落到了地上。阿弥陀佛,他真怕极了这位如今正甚受皇后殿下宠爱的晋王妃发飙啊!毕竟这次是太子妃失礼了。

作为妯娌,人家好心来探望你的病,你可以不见,但不该干撂人家那么长时间,或者可以派个可以代表你的尚宫来说一句。何况人家和你也没得罪你啊!反而人家待你是一片真心啊!谁不知道当初晋王妃动了自己的嫁妆给太子妃送送子观音的事啊?太子妃这一手确实做得太不地道了。

王润却是没想这么多,她最不擅长安慰人了,若是见了太子妃她也不知道该说啥,还不如不见。若是越说越遭,那就是得罪人了。因此一听太监这么说,她立即就跑了。妈呀,东宫的气氛实在太可怕了!

但看在太监的眼中却是问题严重了,呜呜,果然,晋王妃还是生气了。他到底该不该告诉太子妃知道啊?

当这事传到长孙皇后耳中的时候,版本已经换成了太子妃摆脸色给前来探望的晋王妃看。

长孙皇后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化成一声叹息。手心手背都是肉,她该偏向哪一方?

但明知道如今长子一脉正慢慢偏离了轨道,她却无能为力,更让人无奈。而她的身体又能支撑多久呢?

回了晋王府,换了衣裳用了晚饭洗漱了,左右四顾,却有些空落落的。

少了两位小公主,实在寂寞许多啊!提笔写了几个字,也是不能专心,画画也无甚趣味。只觉百无聊赖。便让丫头们开了长孙皇后赐下的那三大箱子物品。

不想一看之下大吃一惊,那箱子塞地满满当当,人参燕窝鹿茸当归等药材便塞了一大箱子,俱是有钱也买不到的珍品。另一箱子是衣料,也是满满的一箱,皆是贡上的珍品丝料,各种颜色鲜亮的缎、锦、绫、纱、罗,颜色花样俱是时新,想是今年新贡上的贡品,最适合做春衫。另外一箱却是珠宝翠玉,一套套首饰,足足耀花了眼,其中有一对夜明珠,其直径寸余,浑圆温润,华彩熠熠,照得室内亮如白昼。这样的夜明珠,一颗便是价抵千金,何况是一模一样的两颗,便是有钱也没处买去,直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待李治回来,将这事说了,李治看到那对夜明珠也是愣了一愣,道:“昨日回纥进贡了一对夜明珠,太子和魏王都想要,阿爷不好分了这一对,便给了阿娘,不想阿娘竟给了你。”

王润脸一苦,这可不是夜明珠,而是烫手山芋了,道:“这可如何是好,若是让太子和魏王知道这东西在咱们这里,可怎么办?”长孙皇后给谁不好啊,偏给了小儿子。长子和次子都想要的东西,却给了幼子,这是给幼子找麻烦吗?

李治想了想,道:“阿娘给你东西之前没说是什么吗?”

李治想了想,道:“阿娘给你东西之前没说是什么吗?”

王润点点头,道:“我若是知道是这个,如何会要?”

她又不是疯了,况且夜明珠虽然是好东西,但她也不是没有——祖母崔氏给她的嫁妆里便有一颗,她只觉得奢侈了些,也没想到有什么用处,便从没拿出过。谁知道长孙皇后突然热情大发,竟然悄悄给了自己这个东西。虽然皇后婆母的恩宠是好事,但是这是拉仇恨啊有木有拉仇恨!东宫和魏王,哪个是好对付的?她又不是活得太安生了。

李治沉吟一番,却是忽然诡异地笑了,道:“我倒是有个主意,能解决这个问题。不过看你怎么报答我了。”

王润嗔道:“什么人,这个时候还想着报答!人家都急死了。”

李治作势道:“那就算了。”

王润忙道:“哎,我又不是不答应。——你且先说说是什么事。”

李治笑笑,在她耳边耳语几句,王润顿时面上大红,啐了一口,道:“呸,你只会想这些事。”

李治笑道:“你也不想想,你这些时候撂了我多久了,每日尽陪了兕子末子两个小磨人精胡闹了。”

王润啼笑皆非,道:“我还不是为了陪你妹妹,你连她们的醋也吃不成?”

李治轻咳一声,道:“谁吃醋了,你却说报答不报答吧!”

王润看看那对照得室内光芒大现的夜明珠,只觉一个头两个大,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时候的太子和魏王谁也不好惹,自己便道:“好好好,我答应你就是了。你快说吧。”

李治却指了指缠枝道:“你去拿了薄纱做两个小纱袋子。”

缠枝一愣,答应了去了,纱料有的是,只拿丝带一缝,又将夜明珠装在里面,丝带一系就好了。王润接过纱带,有些狐疑地看着李治。

李治便叫众人下去,自牵了王润的手往里面寝室走去。王润犹还呆呆的,看李治亲自将装了夜明珠的袋子系在床帐的两角上。那夜明珠的光华如烛,即便隔了层纱袋,其光晕却仍然透出来,照得室内床上清亮明媚。

李治含笑道:“我这个主意如何?”一边说,一边却拉着王润的手往床铺上去。

王润若是还不明白,就真成傻子了,不由面上大红,啐道:“你不是君子。”转身就欲跑,李治一把将她从后面搂住,将她抱了个密不透风,好家伙,他说了这么久,好容易将她拐进来,香床近在咫尺,怎么可能叫她就这么跑了?口中笑道:“谁说我是君子了,况你也答应了的,可不许耍赖。”

王润又是好笑又是好气,道:“我可没应你这个,你诳了我,这个承诺便不算数。”一边说一边挣扎。李治原搂着她的身子,鼻尖闻着她的馨香,心头那股子焦急才缓了下去。

原想着慢慢来,这半推半就也别有情趣,不想她竟不肯安分,左动右动,蹭得人心头痒痒,那一股热流窜到小腹,便有些急了,又见夜明珠光下,怀里的人儿明眸如星,粉腮似霞,越显得娇艳妩媚,风情万种,心里越发动情地厉害,便低下头一口噙住小巧的耳垂,热气一股股送进她的耳里心里,道:“还要闹么?”一只手定住她的身子,一只手却是伸进她的雪青涩寝衣的衣襟内,揉弄起来。

王润的推拒原也是半真半假,少年夫妻近半月未在一处,她自然也是想的。此时被他这般一抚弄,身子早软了,哪里还有力气挣扎,若不是李治的手托着,早软倒在地上了。

李治低低一笑,这夜明珠真是好东西,原先夫妻亲热时,王润害羞,总叫熄了烛火,夫妻一处时都是黑灯瞎火的。如今这夜明珠的光可是没法子熄了,嘿嘿!(感情是把夜明珠当做灯泡了。)

李治又看眼前怀内的人儿衣衫半退,呼吸急促,面色潮红,真真说不出的勾人。手迅速一转,将人儿打横抱起,急行几步往床上一压,又吻了上去。只吻到两人都呼吸紊乱,险些喘不过气来才分开。

王润身上的衣裳已乱得不成样子,桃红色兜衣皱成一团,李治靡靡一笑,延着已经漾出粉红色泽的颈子往下去,两手动作不断,早将两人身上的衣裳都剥个干净,王润也是情火大动,哪里还有力抗拒,软作一团任他施为。

李治忍了多日,早已急不可耐,腰下一沉,听身下的人儿“啊!”了一声,便已入港。多日未做,王润难免有些不适,只觉又痛又涨,不由轻泣道:“疼……呜……你轻些……”

李治正心魂俱荡,兼夜明珠光下,妻子星眸如醉,朱唇半启,妖娆妩媚到了极致,险些失控,可听她叫痛,一看她眉头紧蹙,眼角带泪,攥着枕头的手也是凉的,思及王润身子娇弱,不由暗悔自己莽撞,只好强忍着放慢了速度。

好半晌,王润方才缓过来,口中嘤咛了一声,眉头也不似原来那般紧蹙,李治却再忍不得了,见她神色略缓了,便放肆起来。晃得那帐子上的夜明珠也晃动不已,连那珠光也一闪一闪的,照得帐子内外也忽明忽暗。

外面伺候的丫头见王爷王妃那么久都不曾叫人伺候,心里有些担心,但不敢进去,又不敢走,只好推了一个人探头往里看了看。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却是大羞,只见那床上闪动的珠光,还有细细的□喘息之声,只羞得手足无措,忙轻手轻脚退了出来,跺脚道:“快走快走。”一溜烟走得飞快,又暗骂其余几人不厚道,只推她进去云云。

而正房里两人直闹到三更上方尽了。

外头守夜的老妈妈也听得面红耳赤,备的水凉了一壶又一壶,又不敢催。王润最后疲累不堪,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只觉有人给自己清洗擦拭,换了中衣被褥,便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真被警告了,只好把肉改了改,若是还不行,那就只能发邮箱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