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恶了这种被支配和操纵的生活,安甯语却发现无法摆脱这种被摆布的命运。原以为布天凡死了之后,一切会恢复正常不过是异想天开。她的出生注定了不可以违背这种浪潮,只是看清了一些人为了自私的目的,罔顾他人的性命着实让安甯语感觉心寒。

今日若是不答应布雨蝶的要求和布朗一刀两断的话,他日布朗可能因为她的决定而丧命。不想委曲求全的她也再无其他办法,除非去求皇上。不过他何曾又不是另一个深潭,余生都在他的势力影响下苟延残喘,如今又自投罗网是安甯语最不愿意做的事。

左右为难之际的安甯语似乎已经无暇顾及李治的一再干预和要挟,此时让她最烦恼的莫过于如何尽快将布朗从监牢中解救出来。眼看安甯语从外面回来,等了大半天的纳兰梦迫不及待的走上前,“关于布朗的事,我想与你坐下来谈谈。”

“今天真的好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可以吗?”伤势未痊愈的安甯语出宫奔波一天甚是劳累,并没有等到纳兰梦的回答,便也径直的走到床上躺下,实在太累的缘故没过多久便也睡着。

站在床边的纳兰梦心疼的打量着安甯语脸上疲惫的神情,紧锁的眉头让她的心纠结难安。过去从来不知道在乎一个人是那么辛苦,如今才发现要是真的和安甯语走下去一点都不简单,坐在床沿上小心翼翼的将床边的锦被拉过来盖在安甯语身上,侧身伏在她小腹上,感受安甯语呼吸时上下的频率还有传递出来的温暖,焦虑才慢慢得以缓解并冷静下来回想是不是做了错误的选择。

翌日,纳兰梦醒来发现躺在了安甯语的床上,而她早已不见踪影却是一阵失落,明明床上还残存着她的气息。

想了一晚的安甯语来到了监牢,看到狼狈的布朗坐在了阴暗的角落,身上的衣服沾染了血渍于是说,“我已经将所有人都派出去,就是找不到你那天离宫后行踪。我的耐性是有限度,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如果你还是闭口不谈,从此以后有关你的事情我再也不过问,你的生死我也不在乎。”

即使安甯语话说到这个份上,和昨天一样布朗还是沉默不语,不愿意透露张仕磊被杀当天出宫后的行踪。

再也忍无可忍的安甯语紧握双拳,头冒青筋脸色通红无法压抑情绪怒吼,“你疯了?再不让我帮你,你真会死在这里。”

“我的事不用你管。”

“是我错觉还是你真的变了,过去事无大小你都会开诚布公和我说。如今的你离我越来越远,让我感觉好像要失去你了。”安甯语紧皱眉头凝望着布朗,从来没有像今日这样觉得失落。

“人不应该畏惧改变,因为它可能会带着你的脚步走出迷雾。我从未改变,和过去不一样的人是你,只是你不愿意去承认罢了。或许这次我过不了这个坎,接下来的日子不能继续陪你走下去,但我还是由衷希望你能跟随自己的心前行。不要让任何人成为你的阻碍,包括我也不可以。”似乎布朗已经猜到安甯语会为了救他而不折手段,这样的后果往往要付出沉重的代价,熟悉她作风的布朗想要劝阻。

这一路走来主仆二人经历了很多风风雨雨,安甯语平静的生活在布天凡的介入下泛起涟漪,相继周旋在各种女子之间产生微妙的关系,而布朗由始至终守护者安甯语却从未改变。

“无论付出任何代价,我都一定会把你给救出去。”在这里倔强的人不止布朗一个,主仆两人的倔脾气十分相似。

眼看人转身要离开,布朗把人叫住,“有些话我藏在了心里好久,一直想要找机会告诉你。”

“有什么话等你出来了在说。”

“今天不说,恐怕日后没有勇气再提。”

“那就永远的藏在心里好了。”安甯语没有给布朗机会,她头也不回的跨出了牢房。

怀着最后希望到牢房里希望布朗可以说出张仕磊死当晚的行踪替他洗脱杀人的罪名,却没想到他真的如此倔强死都不肯透露。现在摆在安甯语面前的两条路,一是答应布雨蝶的要求让布朗离开自己,二是去求李治让他把人给放了,那么失去的不仅是纳兰梦还有她拼了命在维护的自由。

两种都不是她想要的结果,无论失去了谁都没办法承受,在坚强的她也有濒临崩溃的时候,让早已身心疲惫的她找不到坚持的理由。她不是那种懂得分享内心感受的敏感之人,任何苦都只会往肚子里吞。

摊凉的早饭换走了又上却引不起纳兰梦一丁点的食欲,直至现在都无法消化昨日在牢房里和布朗之间的谈话,与墨倪和姬舞不一样布朗绝对不是出现在安甯语人生中一道美景。

无人的时候房间静的让人不适应,正在胡思乱想的纳兰梦听到了脚步声,望着门被推开一股冷风从外面袭来吹散了四周的温暖。望着安甯语苍白的脸和庭院的冰雪相差无几,坐在椅子上的纳兰梦开口说,“你去找布朗?”

“嗯。”屋内的婢女替安甯语脱下了貂毛披风,继而马上端上了一杯冒着热气的香茶。

“他有和你坦白那晚的行踪吗?”

“没有。”安甯语在纳兰梦旁边坐下。

“你为什么相信他不是真凶,或许真的是他杀了张仕磊。”

安甯语显得很疲惫于是说,“你知道吗?我现在好累,不想谈这个。”

却没想到纳兰梦步步相逼,义正言辞的追问,“是你不想,还是连你都觉得凶手是他?”

“他一定不会是凶手。”

“那他为何不愿意说出那晚离宫的目的?甯语,清醒点吧,现在所有证据都指向他。连张仕磊家的下人陈述当天有看到布朗曾出入过张府,这也是为什么刑部侍郎司马晟紧咬他不放的原因。”这番话不知道是说服对方,还是纳兰梦想要说服自己。

“我真的不想要和你吵,到此为止可以吗?”

“你不能总逃避问题,要知道他欺瞒你的又何止这些,布朗并没有你想象中那样单纯。”纳兰梦回想起昨日在监牢里和布朗的交谈的内容。

“就算人真的是他杀的,无论付出任何代价我也不会放弃他。”似乎被逼到墙角的安甯语豁出去,她明知道纳兰梦不会喜欢这番话还是丝毫不掩饰。

“即使摒弃大唐律法漠视人命,你也愿意背负这样的罪名让他逍遥法外吗?”

“张仕磊死有余辜,他死了是百利而无一害。”

“我以为在这件事上和你已有了共识,看来我错了,你还是独断专行。既然如此我们也无话可说。”纳兰梦失望的转身离开。

正当纳兰梦含着泪站起来要离开的时候,坐在椅子上的安甯语捉住了她的手腕哽咽说,“所有人都在逼我在做选择,连你也要这样对我吗?为什么你就不能站在我的角度替我着想,即便一次也好。”

“一路走来已经有太多的死亡了,让一切都变得艰难。和你在一起我从未感觉到后悔,但总能让我莫名的有疲惫感,在你忙着处理布朗的事的时候是否停下来那怕是一念间想过我的感受。”纳兰梦慢慢的抽走了安甯语紧握的手,走到了门口背对安甯语抹干了脸颊的泪说,“还有一件事我想你有权要知道,如果没有意外三天之后布朗若无新的证据按律当斩。”

拉开门那一刻冷风袭来,好像将一切带回了现实,冰冷和痛苦是让人无法无视的存在,它们在时刻的提醒你前路的艰难。纳兰梦头也不回的走了,和过去一样两人又站在了博弈的立场,不一样的是两人的关系发生了变化,而这微妙的羁绊注定对彼此的伤害会更深。

门一直开着,冷风一直从外面灌进来。过了一会,姬舞走了进来关上了门堵住了外面的冷风。转过身似笑非笑的说,“刚才路上看到纳兰梦两眼通红,看来你们吵架了。”

“如果你是想过来给我难堪,那你就白跑一趟。”安甯语眼神坚定却无视姬舞的存在。

姬舞却故意走到她的面前,望着她那涨红的脸笑着说,“在我面前何必假装坚强,毕竟相处了那么久难道我对你还不了解吗?经历了那么多你依旧没变,总按着自己想法做事的自私鬼,你觉得好的事未必别人也要跟着感激流涕。”

按耐着愤怒和痛苦的安甯语紧握着拳头咬着牙问,“你阴魂不散的到底想要怎样?”

“我就想要看着你被慢慢的被磨掉所有的锐气,最后可怜的摸样臣服在别人脚下哀求。只要让你觉得痛不欲生的事都会让我觉得快乐,我要让你对我造成的伤害一点一点的还给你。”姬舞并没有因为安甯语的愤怒而畏缩。

望着姬舞却丝毫不见昔日的温柔,安甯语望着她说,“你走,我不想见到你。”

无数次的挣扎最后都选择了妥协的姬舞,始终跨不过那道自己堆起的墙。任何抉择都因为害怕而放弃了搏斗,成为了毫无思想的木偶被权利操控,背弃了家人还有出卖了自己的灵魂,只因为畏惧崇高的权利,那无法战胜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小夜开了微博,不过大家好像不太赏脸,没有关系。

最近发生了好多事情,其实主要是没有心情(ps:真TM好烂的借口。)

如果大家有小夜的Q就找我聊天,我喜欢交很多新的朋友。

看官:TMD,你有空闲聊没空更文,是想要闹哪样?

小夜(委屈的摸样):吹咩...揍我啊。

谢谢!总喜欢自娱自乐,不要放在心上。

祝大家新年马年行大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