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岸的灯火很快就熄灭了,静静的加瓦河陷入黑暗之中。夜空之中的月亮在乌云之中穿梭,洒下一片片温柔而又清冷的月光。

东岸的苏维埃军队停火以后,波兰士兵也停止了射击,场面也恢复了宁静。

科瓦尔趴在石头堆后面,轻轻的收回了步枪,没有了对岸的灯火,即使他也没有多大的把握击中对岸的敌军。

现在不同于刚才混乱的情况,只要一开枪,就会成为对岸的唯一目标,绝不会有开第二枪的机会,科瓦尔可不想白白的冒险。

科瓦尔拿起双桶望远镜,对着对岸仔细反复的搜查,没有一丝火光,对岸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凭着刚才的记忆,科瓦尔监视着敌人的阵地,抬头看了看天空,月亮仍然在乌云之中打扮着自己。科瓦尔只好一边休息一边耐心的等待着机会的出现。

忽然一阵风吹过,身边的野草轻轻摇摆,发出簌簌的声音。科瓦尔抬头一看,月神也从乌纱后面露出了半张面孔。

科瓦尔立刻把毛瑟步枪慢慢的伸出去,摆好在射击的位置,双手举起望远镜盯着对岸敌军的阵地聚精会神的观察。

一块块的月光洒在苏维埃军队的阵地之上。借着这微弱的月光,科瓦尔可以清楚的看到敌人在阵地之上的沙袋、木头、箱子等等。

可是对岸的苏维埃军队似乎放弃了反击,一个个隐蔽的非常严实。

一段战壕,没有发现敌军,第二段战壕,也没有发现敌军。

科瓦尔认真的搜索着每一块阵地。

月亮在天空慢慢的移动,地上的月光也在移动。

一块块黑暗之中的阵地无声无息的被暴露了出来。一个东西躲在一从野草后面,只露出一个脑袋在朝着加瓦河西岸张望着,还没有察觉到从他身体侧后移动过来的月光--这个最危险的敌人。

科瓦尔立刻把望远镜放在一旁,拿起毛瑟步枪对准目标。

月光悄悄的向前移动,那个隐蔽在草丛中的苏维埃士兵突然发现自己披上了一层白纱,心中陡然一惊,立刻准备向后悄悄退去。

砰的一声清脆的枪声,一发子弹迅速的击中他的脑袋,他无力的扑倒在草丛里面。

加瓦河西岸一朵火焰一闪即逝,其他的苏维埃士兵听到枪声立刻打起精神,拿起各自的武器对准记忆中那一点火光的位置开枪射击。

科瓦尔扣下扳机之后,立刻迅速的向后匍匐倒退几步,躲避到小土坡后的低地中,一阵乱枪打在科瓦尔刚才的射击阵地附近,碎石飞溅。

“乖乖的,做这个出头鸟实在有点危险!”科瓦尔嘀咕道。随即沿着勘察好的一条小沟弯腰跑到另一处射击阵地。

苏维埃士兵猛烈的弹雨扫射了一遍西岸的可疑之处。

过了一分多钟,伊万大声喊道:“停止射击!停止射击!”

枪声随即慢慢止息。

伊万和几个军官站在被科瓦尔射杀的士兵遗体后面的壕沟里面观察着。

“他就是在隐蔽在这个草丛里面被射杀的吗?你们没有移动他的位置?”科瓦尔看着扑倒在前面的士兵尸体对周围的士兵问道。

“是的,长官,没有人动过他的遗体。”一个士兵战战兢兢的回到道。

“黑天瞎火的,躲在这个草丛之中怎么会被发觉?他是不是弄出了什么动静?”旁边的军官厉声呵斥。

“长官,我们就在他的旁边,真的什么动静都没有看到。没有灯光,大家伙都守在自己的阵地上面。突然枪声一响,我们立刻对准目标射击,这才看到他这里一直没有动静,被对面的敌军射杀了。”士兵立刻叫屈道。

“把他的尸体背过来。”军官吩咐道。

两个士兵弯着腰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拉着尸体的两只鞋子把他拖了过来。

伊万缓缓的蹲下去,点燃一盏油灯,仔细的查看着尸体上的伤口。

只见尸体的脑袋右侧的头盖骨被掀开了拳头大小的一块,各种红的,白的,黄的液体从头颅之中慢慢的流了出来。

周围的人看到这样的景象,传来一阵呕吐吐咽之声。

伊万迅速的移开自己的目光,微微掩住口鼻,站起来转身说道:“在他的身上只有一个这样一个伤口,一枪毙命,对手是一个非常高明的神枪手。要想在这样的夜晚击中我们隐藏的士兵,绝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

“团长,这样被动挨打也不是一个事啊!打了这么多的仗,今天晚上实在是太憋屈了!死了几十个人,连对面的毛豆没有抓到一个!哎!”一个军官气愤的说道。

“普通的士兵根本无法在晚上击中他们,只会白白的暴露自己。只有以毒攻毒,我们也可以把我们部队里面的神枪手组织起来对付他们,就不会像现在这么混乱了。”旁边的军官建议说道。

“好,这个主意不错,你们立刻把我们团里面枪法好的士兵给召集起来,组织起来专门对付这群

狡猾的敌人。其他的士兵躲在阵地后面,千万不要露头,只要预防敌军大规模的渡河行动就可以了。”伊万立刻命令道。

随着伊万一声令下,各个军官立刻行动起来。

阵地上面的普通士兵慢慢的向后面转移,一个个临时找来的神枪手悄悄的进入阵地之中代替人他们的位置。

科瓦尔隐蔽在草丛后面,听到对岸的阵地上面一阵希希索索的声音,看着一个个脑袋在不断的移来移去。

科瓦尔仔细的观察着,这些脑袋全无规律的不时从阵地上面冒出半个脑瓜子,又很快的消失下去,让人无法捉摸。

科瓦尔一连换了两个目标,结果他们都在科瓦尔瞄准之前就低了下去,消失的无影无踪。

“法克!”科瓦尔暗地里轻轻的骂了一句,沿着阵地继续耐心的观察,在一处战壕的交汇的地方,脑袋冒出来的频率非常的频繁,似乎那个地方的战壕浅了一些的样子。

科瓦尔把枪口对着那处战壕的交汇处,缺口式照门和准星连成一线对准了那里。一个军帽从那里一晃就过去了,科瓦尔扣着的扳机稍微松了松,继续等待着下一个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