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就在,跟孩子一起分吃了一盘水果。”周姨见夫妻俩熟悉这只鹦鹉就将早上发生的事详细说了说。

一听孩子有丁点好转,夫妻二人总算有点喜意,让周姨看着办,孩子既然对鸟有反应尽量让孩子把注视力转移到新鲜事物上去,从自已的小天地中走出来。

男士高兴的几步走到窗户边拉开纱窗又伸出手试了试,希望鸟能进来陪伴孩子。

看到面前伸来的手,再观男士诚恳的面容,韩云有点不忍心一再拒绝对方的邀请。

“你好。”先打声招呼吧,礼貌该有的就不能缺。

“你好。”这是第一次听到鹦鹉作出回应,男士心里一激动脸上的笑容扩大。

“你来,陪陪小睿好不好?”孩子的母亲出现在丈夫身后看向会说话的鹦鹉,不知道为什么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没顾忌到鸟能听懂多少。

陪了陪也不是不可以,难得动了恻隐之心,韩云歪着头想了想说了一句,“好。”

没上男士的手,从空当处直接飞进病房里,落在床尾的栏杆上,看向床上的小孩,发现对方正看着自已,啊呀这可是好现象。

可不,三个大人看到这一幕心脏跟着一喜一忧,喜的是孩子终于对魔方以外的东西抱以了至关重要的一眼,忧的是孩子后上的魔方仍在不停的转动,好似不知疲倦的齿轮一样。

“你好。”这是韩云有意在向小朋友打招呼,又用英文说了一遍。

“我叫柠檬,你叫什么?”可怜的孩子,韩云很少见到这种没有反应的病症,看着叫人心焦。

鹦鹉的这一声自我介绍把三个大人吓了一跳,看得出鹦鹉聪明,没想到超出心里预期。

大人比较细心瞄到鹦鹉的脚环,心里有了初步的模量,各自相视一眼有了相同的决断。

小孩不是没反应,只是反应不大,韩云就喜欢挑战高难度,你可以不理我,但是我偏要搭理你。

韩云用心加快了一下上午讲的四则故事,挑了个短小的开说,到不怕大人把自已当怪物看,占了鹦鹉学舌的便宜,并不出格,至少病房里的三人不会说出去,这种私心很好发现并掌控,只要不伤及孩子一切皆好说。

“它!”周姨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明明上午才刚讲过的故事,虽然篇幅不长,但是要想一字一句完整复述下来那得看对人对事。

聪明的孩子有可能做到,但是想想看一只会学舌的鹦鹉,这是要逆天的节奏,周姨心里明白只要鹦鹉好好教几遍能说到现在这水平不难。

难的是真有过目不忘这种不是体现在人身上而是展现在鸟身上的特殊本领,周姨深觉不可思议。

最终说得通的唯有这只鹦鹉曾经听过这则故事,听得多了自然而然记忆加深,一字不差的说出来本身不是一件平常事,周姨即希望看到鸟的聪明,又将心里承受能力控制在可以说服自已的那个点上,要说自欺欺人也不为过。

不光周姨惊觉鹦鹉的说话能力,除开孩子的父母一脸的吃惊外,那个总是一言不发埋首专注于手上魔方的孩子,终于抬起头转向鸟的方向,眼中不在是静如止水般的无波无澜,有了点光亮。

“怎么样,怎么样?”韩云表现出邀宠的小表情,抬头挺胸等待别人的夸赞,视线一直不离看过来有一眯眯好奇心的孩子。

“好,好,好。”孩子的父亲一连说了三个好,要不是之前鹦鹉拒绝上手自行飞进病房,真想上手摸一把毛,简直太乖太有趣。

孩子的母亲发现尺子不再像以前那样呆板对外界没有反应,当下喜极而泣,只要孩子有微末的改变就值得重视关怀。

“我叫柠檬,你叫什么?”韩云借着这个良好的开端,又开口问之前的问题。

孩子扔了手中的魔方,对着绿鹦鹉缓缓的伸出一只小手,像似邀请又像是召唤,目光注视着问话的鸟。

三个大人静静的看着这一令人欣喜若狂的一幕,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但是孩子已经用肢体语言作出了表示,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开端。

以前是无法沟通,心理医生对此并无更好的办法,孩子不作回应听不进去哪能达到预定的理想治疗效果。

现在好了,孩子对外界终于有了比较正常的反应,至少这一步迈出去了不是吗,以后会更好的,坚信这一点。

韩云看到孩子伸出手,没理解对方的意思,不过还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张开翅膀飞了过去。

落在小孩近前的大魔方上,短小却不胖的手臂就在眼前触之可及,接下来孩子又动了,小手缓缓落下看上去像机器人一样,每个动作都显得迟滞就好像思维跟不上节奏衔接出现了问题。

韩云张开右侧的翅膀,与小孩的手掌相贴,翅膀尖正好落在孩子的手心里,这算是握手结交?

转着眼珠子露出狡黠之色,韩云用翅膀尖在孩子柔嫩的手心里来回划动,这算不算调戏良家儿童?

摸到一手略硬又滑溜的羽毛,心情十分愉悦的小孩眼底闪现的光亮更甚,尤其被翅膀尖挠手心,又轻又痒的触感,唇角不禁微微上扬了一小点弧度。

孩子笑了,眼前的一幕给三个大人带去太多的痛苦与希望,一年多以来孩子从未回应过他们的关心,哪怕是一个毫无意义的眼神也好,可是等到现如今才看到。

更不用提孩子居然笑了,虽然是微末不足为外人道的表情波动,对三个大人来说意义非同一般,堪比天上掉金砖砸下来晕晕乎乎内心又格外泛着甜意,一种弥足珍贵的滋味在心底漫延。

这只突然到来的鸟是他们孩子的救星,才来了两回就有了显著的成效,三个大人互视一眼皆读懂了对方眼中的意味。

无论如何为了孩子的康复必须想办法把鸟留下,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也甘愿,看来得尽快查出鸟的来历,找到其主人坐下来商谈鸟的去处。

韩云在逗小孩,完全没注意到已经被三个如狼似虎的大人惦记上了,立志于让小孩露出更多的表情,这样看着才更加鲜活。

年纪才丁点大就摆出一副垂垂老矣的气场,看得韩云分外不喜,孩子就该有孩子的活泼开朗,偶尔熊一些虽然可气但表现出孩子身心健康,眼前这个实在太让人操心。

翅膀伸累了,韩云收回来的瞬间就见孩子眼底一闪而过的可惜,啊呀还有别的表情,难怪有人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盯着孩子的眼睛观察铁定没错,难得的捕捉到一点乐趣。

“他爸,心里医院什么时候能来。”孩子的母亲希望越快越好,正好借着这个好转的引子下手,希望一举能够破开孩子内心的心里屏障,重新找回那个活泼又聪明的日子。

“我已经同院长说了,心理卖家要后天才能到。”孩子的父亲略抬下巴示意床上的一人一鸟,相处的是那么的温暖和乐。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孩子的母亲担心鹦鹉下次不会再出现,那不就表示孩子又要归于平静,那哪能行!

“等会问问。”孩子的父亲心里也没底,不清楚鹦鹉能听懂多少,好心情又被摆在面前不得不面对的愁绪所掩盖。

“只能如此!”孩子的母亲没办法违背良心强行的将一只鹦鹉留下来,毕竟心里清楚强扭的瓜不甜,万一鹦鹉生气了不配合反到弄得适得其反,满心希望化为了泡影。

孩子的母亲记得有人说过鹦鹉聪明也相当记仇,不像猫狗有时耐心哄几次就能好,鹦鹉的脾气比较大,难保不做出伤害孩子的事,做父母的那得多难过,本总是为了让鸟帮孩子恢复,反而弄巧成拙得不偿失。

韩云这头看孩子还没把小手收回去,伸长了脖子靠近一点,脑袋就搁在孩子的不大的手心里,蹭了蹭表示亲昵。

向上的眼珠子一直盯着孩子的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丝乍再的情绪波动。

听其父母说起心理医生,韩云略猜一二这孩子得的是心理疾病,最常见的耳熟能详的无非一个自闭病和抑郁症。

就韩云自我理解前者不爱说话沉默寡言排外比较明显,是另一个世界的孩子,沉静于自已的思维中不可自拔。后者比较焦躁不安各种发疯,严重时有自杀倾向。

眼前的孩子看上去又像自闭病又有点抑郁,介乎于两者之间,照今天这状态看来不是非常严重,至少给出了反应虽然慢半拍,跟外界沟通有了进一步的改善。

小可怜怎么会得这种病!韩云严重唾弃不负责任的家长,没有陪伴的孩子最可怜,容易得心理病症这些都是家长的漠不关心造成。

不过小孩的父母看上去也不太像不关心孩子的类型,请了保姆又非常细心,难道是因家长与孩子间缺少沟通造成的心理阴影?

就韩云所知有的家长每天上班早出晚归,见孩子的次数屈指可数,这还是在一个家里住着,就给点物质上的安慰,没有父母的妥帖陪伴,整天对着个保姆。

保姆虽然尽心尽力体贴入微,毕竟不是孩子的亲生父母,给予的安全感和本能的关爱比不了。

看看别人家的小孩左手拉着父亲右手扯着母亲,欢乐祥和的场景哪可能不被刺激,有父母像没父母一样心里落差一产生,不生病真乃奇迹。

韩云同情眼前长相精致的小孩,不介意多逗一逗,记得书上说过宠物之于人生观价值观没定性的小孩子而言是一种精神上心灵上的寄托。

好像有一种治疗啊海豚治疗法,是针对孤独症的孩子而设立,听说海豚发出的音波对孤独症孩童的大脑有刺激作用,再加上跟着可爱的海豚一起玩,愉悦身心,可以有效缓解病情的加重。

不确定眼前的孩子有试过吗?有病就得迟早得到有效的治疗,拖久了孩子的一生可就全毁了。

头顶的细绒毛比翅膀上的毛软多了,摸上去非常舒服,忍不住想多停留一会,可惜伸胳膊时间一长有点酸,不得不放下,眼底划过一丝不意察觉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