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酥酥的双手有严重的钟笙饥渴症,每次触碰到钟笙的身体,她的双手就会不受大脑控制,无法自拔地黏了上去,牢牢贴在钟笙的身体上,撕都撕不开。

就像苏酥酥的双手有钟笙饥渴症一样,钟笙的嘴唇似乎也有苏酥酥饥渴症呢。

明明是苏酥酥主动凑上去的嘴唇,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主动权就完全掌控在钟笙的手里。

他俯低身子,呼吸灼热,将苏酥酥压在皮质座椅上。

捧住她滚烫的小脸,加深了这个吻。

布料轻擦的声音,紊乱的喘息,在狭小的车厢里显得极为暧昧。

烫得苏酥酥的耳朵都烧了起来。

苏酥酥浑身酥麻,双手无助地勾住钟笙的脖子。

明明两个人都毫无缝隙地贴在一起,可苏酥酥却还是觉得心里空荡荡得厉害,手心里不知道要抓住什么东西才好,手足无措,孤立无援。

白皙修长的手指忍不住插_进钟笙黑色的头发里。

心脏像是被人拎到半空中,久久不下坠,落不到实地。

一颗心砰砰乱跳,剧烈得像是要立刻爆炸,在夜幕里碎成漫天繁星一样。

苏酥酥浑身都抑制不住地轻颤。

意乱情迷,水漫金山。

察觉到钟笙捧住她脸颊的手掌缓缓松开,落到她的肩头,有继续下滑的趋势,苏酥酥原本悬在半空中砰砰乱跳的小心脏,倏地飞回自己的胸膛里。

她从钟笙的唇舌里挣脱出来,微微喘着气,娇滴滴地说:“还说不喜欢我……”

苏酥酥的眼睛里泛着媚眼如丝的水光。

在昏暗的车厢里,显得格外动人。

她伸出白白细细的手指头,抵住钟笙起伏不定的胸膛。

隔着薄薄的衣料,一圈圈,一道道,画着圈。

仿佛恶作剧一样。

苏酥酥媚眼如丝地说:“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嘛……”

钟笙喘着气,黑漆漆的眸子,像是永夜之下的深海,一望无际的深黑。

他撑在苏酥酥的上方,面无表情,看了苏酥酥许久。

半晌,才缓缓垂下眼眸,浓密纤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

他支起身子,从苏酥酥的身上离开。

却被苏酥酥一把抱住了胳膊。

钟笙顿住,回过身,低头望向苏酥酥。

薄唇紧抿,黑漆漆的眼睛里没有半丝情绪。

苏酥酥整个人都贴在了钟笙的胳膊上。

她羞红着小脸,娇滴滴地说:“妈妈说,要结婚之后才可以做羞羞的事情。”

钟笙低头,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半晌才低低地说:“哦,是吗?”

钟笙的声音沙哑,语气却云淡风轻。

“我还以为是你不肯呢。”

“我怎么可能不肯呢?”苏酥酥娇媚地眨了眨眼睛。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似的,苏酥酥倏地拉低自己的领口,露出莹白圆润小巧的小半截香肩。

蹙着眉头,饥渴地咬住自己的下唇。

“来吧,宝贝儿,撕碎我!蹂_躏我!践踏我!”

苏酥酥扬起秀美白皙的颈子,侧过脸,蹙着细眉。

无比哀羞的样子。

“尽情地对我做出你一直想要做的事情!我不会反抗的!”

钟笙静静地看了苏酥酥一会儿,黑漆漆的眼睛平静无波,仿佛丝毫不为之所动的样子。

他抿着唇角,不发一言。

苏酥酥滚烫的肌肤,在钟笙平静的眼神下,缓缓冷却。

苏酥酥脸上娇媚的笑容也有些挂不住了。

许久,钟笙才垂下眼睑,仿佛是在自嘲一样,扯了扯唇角,低笑了起来。

“酥酥,大概连你自己都没有发现吧……每次你拒绝我的时候,就会像现在这个样子,荒诞的表情,夸张的动作,让人哑口无言,哭笑不得,就像……”

钟笙停顿了一会儿,像是在措辞。

他抬眸,看向苏酥酥。

黑漆漆的墨子里,带着一丝嘲弄。

他讥讽道,“……就像一个滑稽的小丑。”

狭小的车厢里,空气在这一刻凝滞。

连呼吸都会变得沉重。

苏酥酥觉得自己脸上此刻的表情一定很难看。

好不容易管理好表情,苏酥酥哀怨道:“你是在羞辱我吗?”

“羞辱?”钟笙将这个词含在嘴里回味了一下。

他挑高眉头,嘲弄地看着苏酥酥。

“你配吗?”

那个“配”字仿佛踩住了苏酥酥的痛脚。

苏酥酥咬住牙关,胡乱将摆放在车厢后座上的布偶娃娃猛地砸到钟笙脸上,狠狠推开钟笙的胸膛,从车厢里冲出去,落荒而逃,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要追打她一般。

钟笙站在原地好一会儿,半晌才弯下腰去,将地上的布偶娃娃捡起来。

小黄鸡仔布偶脸上的塑料眼珠子黑幽幽的,直勾勾地盯着他。

明明没有什么情绪的眼珠子,钟笙竟然可以从它的眼中看出一丝幽怨,仿佛在哀诉他的无情。

他记得这个布偶娃娃,是小时候苏酥酥来他家玩缠着他逛夜市时玩套圈中的。

那时候的他还不懂儿女情长,就被苏酥酥不容拒绝地盖章印戳。

她抱住他的胳膊,眼睛里的光亮,比夜市上最耀眼的霓虹还要炫目,她甜腻腻地说:“这个小黄鸡仔就是我们的定情信物了,千万别扔了哟,钟笙哥哥!”

钟笙回过神。

不止这一个布偶娃娃,他的车厢里到处都留有苏酥酥的痕迹,猫咪形状的车载香水座,动漫的汽车吊坠,卡通类别的竹炭包布偶娃娃,少女系的车贴,毛绒靠垫……都是出自苏酥酥之手。

钟笙抬脚,走向垃圾桶,想要把手里的布偶娃娃扔进去。

结果还没走到垃圾桶旁边,钟笙就止住了脚步。

钟笙沉默了一会儿,自言自语说:“不过是个娃娃,这点容人之量,我还是得有的。”

钟笙做完心理建设,转过身,上了车。

将小黄鸡仔布偶随手扔到后座。

看也不看一眼,发动轿车,缓缓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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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酥酥逃出地下停车场,走到川流不息的大马路上,拨通苏妈妈的手机号码。

“……妈,钟笙说我是小丑。”苏酥酥吸了吸鼻子,眼角有些酸涩。

苏妈妈怒道:“钟笙那个臭小子竟然敢这么说说你!我回来非揍扁他不可!”

苏酥酥打断苏妈妈,低落地说:“妈妈,你回来好不好?我不想在小舅舅家待下去了。”

苏妈妈一愣,马上道:“好好好,酥酥你别哭,妈妈和爸爸明天就坐飞机回来!”

苏酥酥挂了电话,摸了摸自己的脸。

脸颊竟然有些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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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酥酥刷卡上公交,坐在靠窗的座位上,仿佛是有感知一样,她望向窗外,那辆一直跟在这辆公交后面的轿车分明就是钟笙的兰博基尼。

苏酥酥回头看了好一会儿。

许久,才正过脸看向前方,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那辆兰博基尼在这辆公交后面跟了一会儿,就突然加速,越过这辆公交,向更远的地方驶去。

苏酥酥眼睁睁看着那辆兰博基尼走远。

莫名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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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酥酥垂头丧气地回到钟笙家,钟笙早就一个人上楼,留下城诺和钟御山两个人在厨房忙活,苏酥酥说不清楚心里什么滋味,拿着鸡饲料跑到阳台去喂小黄鸡。

苏酥酥目光呆滞地望着它们。

突然捧着心口,心碎道:“爸爸妈妈要离婚了,你们四个要跟他还是跟我?!”

四只毛绒绒的小黄鸡茫然地看着苏酥酥:“啾啾?”

苏酥酥打开鸡笼,将鸡饲料倒在碗里,敲了敲碗,严肃道:“孩子们,决定你们命运的时刻到了,如果你们要跟我,就干了这碗鸡饲料!”苏酥酥顿住,“如果要跟钟笙,就一粒米都不许吃!”

绝对公平!非常公正!堪比包青天!

四只饥肠辘辘的小黄鸡自然是扑腾着翅膀凑到食盆边,争先恐后地啄着碗里的鸡饲料。

苏酥酥感动得泪流满面:“看来你们都选择跟妈妈,不枉妈妈那么疼你们!”

苏酥酥将四只小黄鸡抱在怀里,脸颊不停蹭着它们毛茸茸的小脑袋,脸上流溢着坚强隐忍的母性光辉:“虽然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但妈妈砸锅卖铁也会将你们抚养长大的!”

感天动地!令人动容!忍不住就要落下泪来!

这天晚上,钟笙连晚饭都没有吃,一整天都没有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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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妈妈和苏爸爸在第二天的晚上飞回国内,一下飞机就直接来到钟家,想要接走苏酥酥。

城诺依依不舍地对苏妈妈说:“你们怎么不在国外多玩几天呢?酥酥在我们家待得好好的。”

苏妈妈问:“钟笙呢?酥酥要走了,他也不下来送送?”

城诺皱脸:“刚才敲门的时候,他好像在讲电话,工作上的事情。”

苏妈妈不高兴地哼了一声:“他倒是躲得快。”

二楼,钟笙长身玉立站在窗前,看着苏酥酥所坐的轿车越走越远,缓缓驶出小区,淹没在转角的花园尽头,这才垂下眼睑,看着门口的花丛出神。

“既然这么舍不得,为什么刚才不下去送送酥酥呢?”城诺站到钟笙旁边,有些不理解。

钟笙抿着唇角,半晌才低低地说:“酥酥不喜欢我。”

城诺愣住:“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苏酥酥怎么可能不喜欢他?!全世界都知道苏酥酥喜欢钟笙!

钟笙没有看城诺,只垂着眼睑。

低沉的语气没有一丝起伏,仿佛在说什么无关痛痒的事实。

可城诺分明从钟笙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自嘲。

钟笙说:“她喜欢的只是追逐本身,而不是被她追逐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