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姨娘一直以她的出身为傲,并以此像贾敏叫板,如今一下被打落尘埃,再没有了与贾敏相争的资本不说,而且以后恐怕要对她处处低头,仰其鼻息吃饭。何况她怀有身孕,都说为母则强,就算为了孩子不争也得争。何况徐姨娘本身就不是省油的灯,有了孩子自然更变本加厉。

虽说出嫁从夫,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是这个时代的女人失去了娘家等于没有根的浮萍。一下子从官家出身变成罪眷,天上地下的落差,把徐姨娘挟子争荣夸耀的希望化为泡影。娘家获罪入狱,希望成空的打击,都让她气急败坏,阵脚大乱,以至于头脑发昏,最后做出害人害己的事情来。

人无害虎意,虎有伤人心。贾敏轻叹了口气,原著中林妹妹早早就没了母亲,虽然贾敏不知道她到底是因为什么早死。但是就她穿过来之后,感觉到的贾敏身体状况,认为很大的可能性就是本来身子就不是很好的贾敏因为娘家糟心事和与自家几位姨娘的过招让她伤神费心,又因为生产伤了身体。最终一病不起,从而导致身故。

她也不知道贾敏肚子的孩子到底是不是原著中的那个夭折的男孩。如果是,以贾敏刚刚生产完不足一年又因为生黛玉而伤了元气,甚至被大夫认为很难怀孕的身体,再次怀孕生产贾敏根本是拿命去拼。挣扎着生下孩子,却不想小孩只活到三岁。不管孩子是正常还是非正常死亡,这对贾敏都根本是个灭绝性的打击,本来强自挣扎的她再也支持不住,病故。

如果不是,林海的那个儿子是庶出。那么贾敏腹中的这个孩子不管是男是女书中都没有交代,不曾留下痕迹。那就是说这个孩子根本就不曾降临到这个世界,……孩子没了。贾敏小产了,流产对于母体的伤害更甚于生产。

从年纪推算,贾敏的肚子和姨娘的月份相差并不大,因此这位姬妾怀孕就算是一开始隐瞒可是终有瞒不下去的那一天,贾敏总会知道这件事情。对于贾敏来说,不管这个消息是在她流产之前还是流产之后都不是好消息。因为这个消息,让处境微妙的她根本无法好好保养,这种情况对她虚弱的身体根本是雪上加霜。等到后来姨娘产子,对贾敏更是一大打击。后面贾敏少不了要和有子撑腰的姨娘勾心斗角,最终导致身体孱弱的她因过度耗心费神病亡。

贾敏一穿过来,最先担心的就是寿命长短的问题。再加上钱嬷嬷时时在她耳边叮嘱,她把养好身子,生下个健康的孩子当做首要任务。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有了好身体再谋划其它一切都来得及。

何况贾敏自身牢牢把握着管家大权,采买、厨房等关键要地,更是被严防死守,杜绝了别人做手脚的可能。而且还有忠心的人手在一旁盯着,几位姨娘除了徐姨娘起初还闹上一闹,后来都安静了下来,这让贾敏尽管认识到处境微妙可是还是不由自主的产生了懈怠之心,认为在这种情况下她是安全的。几位姨娘就算有什么手段也掀不起什么大的风浪,一切都在可控制之内。想算账等她生产完后有的是时间,并不争这一时长短。

不计较徐姨娘与娘家人频频往来,放任她的家人不拜见她这个当家主母。则是贾敏觉得,徐姨娘那个人是个没事还要搅出事来的人,她毕竟是当家主母,见一个姨娘,哪怕是正经的二房的家人,不管态度如何,徐姨娘都不会满意!届时徐姨娘因此闹了起来,她岂不是没事找事,给自己添气生!

再者,对于这几位府里的这几位姨娘,不管是新的还是旧的,贾敏在心中一概把她们视作同事。大家共同给同一个老板——林海“打工”。可以说,贾敏的这种心态也是导致今日事件发生的原因之一。

在人心叵测的职场中,就算有种种陷阱和委屈什么的,但是毕竟是在法治社会,大家都有分寸,根本到不了你死我活的地步。或者说贾敏面临的到不了那一步。

父母离异在闭塞的山城里让贾敏被人指指点点;家境困顿,为了照顾病弱的母亲,小小年纪就为生活而和同学往来不多的她被孤立,被歧视……。面对女儿因此变得沉默甚至自卑起来,母亲尽量开导她,安慰她,教导她,让她以开朗乐观的态度去面对生活。并告诉她,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如果不想接受人们蔑视的目光,那么就尽可能的把她们的目光变成仰望。百分之百的成绩之所以会让你有“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感受,那是因为别人只需要努力,也能获得和你一样的成绩。但是如果是百分之一百二十,或者二百,甚至更高的成绩呢?

当你达到了一个别人就算努力也达不到的高度,让别人只能仰望的时候,你收获的就会是钦慕与艳羡,就算是有嘲讽和嫉妒也会藏在羡慕之后,因为你与他们不在一个世界,鹤立鸡群。成绩摆在那里,再多的酸话也无济于事。

自此贾敏牢牢的记住了母亲的话,无论是在学业上还是工作上都出色亮眼到让人无法忽视她。学生时代单纯,防御能力低下的贾敏刚进职场的时候曾经被黑过一次,但是吃一堑长一智,自此她严密防守,完全不给他人可乘之机。后来她升了职,这个世界没有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下面的同事在接受她领导的同时,心中自然也想着取而代之。完成工作之余的勾心斗角是少不了的,不过都在贾敏严密的防守下败下阵来。

贾敏穿越过来,把姨娘上位视同为职员升职,因此无形中就看低了后宅争斗的手段。同时,作为穿越者,贾敏心态上也有着那么一点自得,觉得以她穿越的身份,尽可以俯视几位姨娘,总觉得可以完全控制她们,因此才有了生女儿也无所谓的言语。再加上她自认为已经做好守势,所以也就不惧他人的攻袭。哪里知道事态最终竟然脱离控制,被她瞧不上眼的愚昧无知的古代妇女摆了一道,差点酿成不可预知的灾祸。

贾敏觉得徐姨娘的行为哪里有些不对劲,想了一下,脸色一变,问道:“什么时候我的屋子是谁都可以想进就进的了?早上守门的婆子和丫鬟是怎么回事?怎么就任徐姨娘那么堂而皇之的闯了进来,就算拦不住,鼻子下面总还长着嘴呢,难道就不会通报一声?总不会吞了哑药或者被谁掐住嗓子,发不出声来吧?”这里面一定有人做了手脚。

钱嬷嬷看见贾敏终于反应了过来,叹了一口气说:“我当太太都不会问起这话来了!”没理会贾敏脸上讨好的笑容,道:“太太这边大夫一送走,事情落定。我就详详细细问过早上值班的丫鬟和婆子了。两个婆子去给大姑娘打盥洗的热水去了,剩下的两个小丫头一个被指使着到厨房看大姑娘的莲子红枣雪梨银耳汤,一个跟着涵容去小厨房取太太的党参杜仲八宝粥。”

虽然贾敏严把厨房关,但是大厨房毕竟人多事乱,来来往往的,差不多人都可以进出,因此为了保险起见,她的吃食大部分都是小厨房做的。黛玉的汤和贾敏的粥都是养身的药膳,每日必吃的。但是怎么就这么巧,四个人仿佛约好了一般,掐着时间一起出去?

就算想讨好上面,也得把本职做好才行,否则岂不是本末倒置?这是规矩,每个仆役在一进府接受教导的时候都再三强调的,不合格的根本不可能通过删选,这几个也都是老人的,贾敏不相信这几人会不知道,所以说这事蹊跷。

对上贾敏探询的目光,钱嬷嬷怎么会不知道她想问什么,道:“是呀,我也觉得不可能那么巧,所以我仔细的盘问了半天。从而得知一大早涵容出来打发守门的小丫头看大姑娘的汤,说了句这个时辰大姑娘也该起了,偏跟前的人还没把水打来,少不得要派人去催。因此那两个婆子想着在太太跟前买好,不等吩咐就屁颠屁颠的要水去了。回头涵容因为一个人拿不了太太的早饭,就把另一个小丫头叫走了。”

“哦?”贾敏摆弄着双手,目光盯着粉润的指甲,目光闪动,微挑着眉道:“这么说来这事和涵容有关系喽?”虽是疑问却是肯定的语气。

钱嬷嬷迟疑了一下,才说:“我也说不好。若说没关系,这事也太巧了。若说有关系,平素里并没有见到她和徐姨娘那边有什么来往,况且徐姨娘家里的事我们还不知道,她消息怎么会比我们还灵通?我问了涵容,她说早上的时候她只是那么顺口一提,哪里会想到那两个婆子竟然撇了本职去取水。”

贾敏翘起嘴角,似笑非笑的用讥讽的语气说道:“那就是说她说根本与她无关?”经过徐姨娘的事情,贾敏承认她有些杯弓蛇影,尽管对于涵容的消息灵通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她不相信涵容的无辜。

钱嬷嬷看到贾敏的脸色,有些不安的帮涵容说话:“太太,这或许是巧合,涵容这个丫头老实懦弱,胆子小的很,她怎么也不会有这个胆子也没有机会和徐姨娘勾结在一起害太太。况且今早上徐姨娘的行为根本是娘家来人之后临时起意,涵容那个丫头早上差人的时候徐姨娘还没来,她哪里猜得到下一刻徐姨娘的行为,那样岂不是成神了。”

钱嬷嬷在说服贾敏的同时也在说服她自己,其实她打心里愿意相信涵容与此事无关,毕竟涵容是她选上来的,也是她在贾敏跟前一力推荐的。若是涵容出了什么差错,钱嬷嬷不但脸面无光,而且表明她识人不清。

贾敏轻笑了一下,没有辩驳钱嬷嬷。不仅是钱嬷嬷的话有几分道理,更是因为贾敏没有证据。她不能就这么红口白牙的定了涵容的罪,这样根本说服不了钱嬷嬷。如果贾敏坚持,钱嬷嬷会以为她是因为厌恶涵容才把徐姨娘的事和涵容联系在一起。

贾敏不喜欢涵容,并不是像钱嬷嬷以为的那样,因为涵容是林海的通房。而是经过那次谈话之后,过后的几天,涵容跪地哭求贾敏留下她的时候给贾敏留下的感觉。那天贾敏正和林海一起逗弄黛玉,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涵容突然从外面闯进来,哭的一树梨花压海棠,可怜兮兮的向贾敏哀求不要将她赶走。

在和涵容谈话的时候,贾敏给她选择的机会,并没有说一定要涵容离开。但是涵容当时的表现,就好像贾敏本来想用涵容借腹生子,如今她怀了孕,用不上涵容了,就要把她一脚踢开。当时林海虽然没说话,可是看贾敏不满的眼神,贾敏就能感觉的出他就是那么想的。只不过他一直敬重她这个发妻,给她这个当家太太体面,如今贾敏又怀着身孕,涵容不过是一个连姨娘都不是的通房丫头,因此才没有直言贾敏的“善妒”,只是安抚住了涵容。

本身贾敏对涵容打搅了他们夫妻与孩子之间的亲子活动就不满,再看到涵容那一副哭哭啼啼,一副被欺负的和qy剧里女主“小白花”的模样,更是让贾敏心中如同吞了一个苍蝇一般恶心。果然,虽然林海只是开口留下涵容,并没有说什么,但是贾敏宁愿他说些什么,正是他这种无言的行为才会带给人压力。涵容的言行给林海和贾敏的关系种下了一粒“种子”。偏贾敏对此还无法解释。就涵容的表现和两人地位的差距让她说了林海也不会相信,而且还有“越描越黑”之嫌。因为就连钱嬷嬷都不相信贾敏,也和林海一个想法。

自此之后,尽管钱嬷嬷还是说着涵容的“好处”,可是贾敏对涵容却提高了警惕。不过因为涵容是属于她的人,又有林海的话留下了她,那么贾敏也不好打发了她,只能把她留在眼底看着。于此同时,贾敏虽然对涵容的事不加辩解,却尽力不让她与林海夫妻间被涵容种下的种子有生根发芽的那一天。就在她的努力颇有成效的时候,又出现了徐姨娘之事。真可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钱嬷嬷道:“不过太太,不管这事情是不是涵容做的,宁枉勿纵,毕竟她有这个嫌疑,还是把她冷一冷。最好把她放到一边去,我派人盯着她,这边的事情不要让她插手。毕竟太太这会儿实在是折腾不起了。”虽然钱嬷嬷从心里愿意相信涵容的无辜,但是涉及到贾敏的肚子,一切都得为之让路。

贾敏有些惊讶钱嬷嬷对涵容的处置,与刚才帮着涵容说话的态度两厢矛盾,旋即明白过来。钱嬷嬷其实也不是不怀疑涵容,只是涵容还承担着一个“生子”的重任,在贾敏没有生产之前,这个人还得留着。毕竟在府里挑选出一个合适的,好拿捏,有宜男的婢女并不容易。留着她,若是贾敏生的是女孩,借她的肚子生子,将来处置了她,以她的“污点”想来贾敏就不会像原来那么坚持反对了。如此一来,岂不便宜。这次是大意,没想到内部出了问题。后面,在心有警惕的情况下,小心一点应对,也不用担心涵容再起什么波浪。免得弄来一个陌生人还得重新勘察。

“徐姨娘那边老爷怎么说?”想明白之后贾敏也就不想再提涵容了,把话题绕到了徐姨娘的身上。

钱嬷嬷听贾敏一问,有些生气的说:“老爷就在太太晕倒的时候过来一会儿,听大夫说太太无事之后就跑去看徐姨娘了。也不知道老爷是怎么想的,徐姨娘做出这么糊涂没天理的事情,要我说打杀了都不冤,偏偏老爷只是把她幽禁在院子里,其他的什么处置都没有不说,还请医问诊,关切的很。这叫什么事,太太可不能就这么轻饶过徐姨娘,一定要让老爷给太太个公道才是!”

听到钱嬷嬷为自己抱不平,贾敏既高兴又无奈。高兴的是她心向着她,无奈的是她抓不住主次。可能是因为生活时代不同,所以有代沟。因此钱嬷嬷的想法,有的时候贾敏真的不敢苟同。虽然她在现代没有结婚,可以至少谈过几次恋爱,也被闺蜜拉着听过几次情感婚姻之类的讲座。虽然对于婚姻中夫妻相处她并不太懂,但是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她知道公道是要讨的,但是现在却不是个好时机。

在钱嬷嬷的想法里,贾敏的当家主母地位放在第一位,谁都不可以侵犯。哪怕是在这个夫贵妻荣的时代贾敏的丈夫——林海都不可以。为了这个当家主母的权威,钱嬷嬷会把她和林海的夫妻之情放在一边。有的时候,贾敏甚至怀疑,在钱嬷嬷这种思想引导下,贾敏和林海这对夫妻之间到底有没有感情?

“妈妈,徐姨娘的行为是不可以原谅。不管在这场风波中,孰是孰非,只是我现在是好好的,徐姨娘那边却是流了产,而且还是个男胎。”贾敏在最后两个字上加了重音,叹道:“老爷年将四十无子,一直引为憾事,如今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儿子在眼前飞了,心中还不定多懊恼呢。正是在这种心情之下,明知道徐姨娘行为不当,对她就这么把他的儿子给弄没了,老爷也应该是生气的,甚至连我也有了不是,却没有对徐姨娘苛责,反而轻轻放下,可见老爷对这个无缘的孩子的爱重。所以这个时候,不管我做什么,哪怕是出现在他眼前,都是在提醒他刚刚失去个可承继香烟的男丁这一事实,是给他添堵。我去找老爷讨公道,公道是能讨到,但是我和老爷的感情……”她和林海之中还有个心怀叵测的涵容和几位姨娘,她绝不能给别人可乘之机。

贾敏的话不说自明,钱嬷嬷听了之后,也深觉有理。本来被徐姨娘这么一吓已经够倒霉的了,再被迁怒岂不更糟糕。不过心犹不甘,恨恨的道:“难道就这么便宜了徐姨娘不成?若是如此,我可替太太委屈!”

“不会的。等老爷情绪稳定下来,最后一定会给我个说法的,绝不会让我失了当家主母的体面。”贾敏笑道。她垂下眼帘,摸上肚子,心中暗道:不管林海怎么处置徐姨娘,他心中都是遗憾的。若是这胎是个男孩则罢,否则,林海会更加想着这个流掉的无缘的男胎。然后……贾敏抬头望天,她也不知道以后的事情会往什么方向演变。

“太太,老爷来了。”临漪进来回道。跟着她的话林海从外面进来。贾敏忙起身迎接,林海摆手道:“太太身子不便,我们夫妻之间何必讲究这些虚礼。快坐,快坐。”

林海坐到贾敏对面,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一下贾敏的气色,说:“太太今日受惊了,不过现今看着气色还好,如今身子无碍吧?”贾敏忙道:“虽说受了些惊吓,可是并无大碍,肚子里的孩子也安全的很。”

听到贾敏回答,林海长吐了一口气,转头问钱嬷嬷:“大夫最后怎么说?”显然还是有些不放心。钱嬷嬷赶紧答道:“回老爷,大夫说太太受了惊吓,需要好好调养一番,胎儿并没有受太大影响。大夫已经给开了药,说是先吃着,三天后在看看,若是那时无事就好了。”

闻言林海了然的点点头,又关切的和贾敏说了几句话,然后脸露为难之色,道:“太太,我知道今日的事情是徐姨娘不对,她犯下大错,本该严惩一番才是。只是因为关系到前面的一些事务,所以暂时还不能动她。所以我先把她幽禁在她的住处,对外宣布她因为滑了胎,要养身子,不能随处乱走乱动。还请太太暂时帮我看顾一二。”

听林海这么一说,钱嬷嬷急了,上前开口欲言,贾敏不动声色的一把拉住她,抢先道:“我当是什么事,老爷这么说,那就这么办吧。涉及到外面的事情,我虽不懂,想必重要的很,我帮不上忙,也不会添乱。”林海都这么说了,就算有什么委屈她也不能说了,不然就是不识大体了。

对贾敏的应答,林海很满意,只是对上贾敏有些委屈的眼神,无奈的叹一声:“只是如此行事不免让太太受委屈了。在这里我先给太太赔礼了。”说着林海起身对贾敏施了一礼。贾敏赶忙起身躲了过去,嘴里连道:“不敢,不敢,实在是当不起——”

不过林海坚持。两厢争执下,贾敏到底受了半礼。两人你来我往的又说了几句闲话,林海才起身离开。林海一走,钱嬷嬷就忍不不住了,急道:“太太,你也太好性了。当时出了事,老爷第一个去看的就是徐姨娘,如今又巴巴的来给徐姨娘讲情。你还说老爷过后会一定给你一个说法,你看看,说法来了,到如今老爷还护着那个贱人。太太可是林府的当家主母,如今又为府上子嗣绵延而辛苦,老爷这么作,把太太的脸面置于何地?简直踩到泥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