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地方处于何处,容宁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的感觉到,这地方的温度要比平江城或是云阳都府要低一些。

在容宁的屋子旁边有一间书房,除了有用的信息没有之外,里头有一些杂书,闲来无事,打发时间也是可以的。

男子还是维持着大早上的起来练剑的习惯,平日里大多数的时间,也都差不多在这不大的院子里,晚上等容宁回屋了,他则会出了院门。

直到容宁有一回早起,发现他手上提着一些菜和肉,这才相信,这么多天来,她所用过的早膳,全都是他一手烹调出来的。

尽管一直没有看见,这院子里第三个人的存在,但容宁心里一直隐隐觉得,其实是聘请了个厨娘在背后默默煮的。

而除了第一天晚上,容宁也碰过几次院门,都是趁着男子不在的时候,偷偷推了几把,无一打开过,男子每次出去,都会锁好院门。

而这些天来,他们之间的对话,虽然也有,却寥寥无几。

容宁大多是钻进书房,起初还想着,能不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后来就是纯粹的打发时间了。

终于有一天,她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倚在厨房门口,见着里面那个忙碌的身影,他在同时炒着两样菜,动作不慌不忙,游刃有余,似乎已经操作了千千万万回。

容宁突然觉得,这样的男子,可能心地也不差。

只是,他又为何关押着她?

一想到这几天来,她都没有外界的消息,也不知道萧淮锦查询到她的踪迹没,她对男子的几分心软,立即又消了下去。

没有听见他的应答,容宁又道:“我总不能一直‘面具’、‘面具’的那么叫你吧?”

随着最后一道菜的出锅,男子挑挑眉,道:“原来你一直叫我面具?”

容宁额前三条黑线,“你又一直不告诉我你的名字,还整天戴着一副面具,没见上你摘下来过,不叫你面具,我又能叫你什么呢?”

“那叫我……”男子顿了顿,道:“墨云。”

她曾夸过他的头发似墨水染过的三千黑丝,又似行云飘过,这个名字,正好。

墨云将在灶台上的菜,一盘一盘的端至隔壁的屋子里,见容宁还呆呆的杵在门口,无所事事的样子,扭头对她道:“过来帮把手。”

容宁这才似回过神一般:“哦。”

她心不在焉地端起一个碗,却被它烫的直跺脚,双手往耳垂上捏。

“怎么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墨云急匆匆奔走过来,抓住她的两只手往水槽里浸泡,“烫伤了没?我去给你拿些药。”

容宁见他脸上的关心之意不似作假,忙抓住他的袖子,苍白的笑笑:“我真的没事儿,你不用帮我拿了,一会儿就会好的,我没有那么虚弱。”

她脸上虽挂着笑意,心中的恐慌却越来越大。

容宁望着墨云,对着自己烫红的手指轻轻吹着的侧脸,忽然觉得他有几分熟悉,却怎么都想不出来,这份熟悉感出自何处。

接着,手指上一片柔软,容宁一怔,忙想要收回手,却被墨云抓着。

“等会儿,烫伤了要这样才能好。”

容宁面上一红,一瞬间,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感官都失去了作用,恍惚觉得自己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

等他柔软的舌头,温热的口腔,从手指尖上抽离,容宁才猛地一收回手,藏在后头。

上头似乎还残余着他口腔里的温度,酥酥麻麻的,几乎让容宁心里一阵触动。

“我先去吃饭了。”几乎是落荒而逃,容宁脚步凌乱的进了屋子。

剩下墨云一人在厨房里,看着那个仓促逃离的背影,目光幽深,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两个人心照不宣的不提起这件事情,容宁虽然每次见到墨云,耳垂都有些发烫,但时间一长,也不像刚开始的那几日一样,一见面都是耷拉着脑袋。

渐渐的,容宁发现自己似乎逃不出去,而她为了记录时间,找了个石子,在墙上刻划的“正”字已经有两个了。

这也就是说,十天这这样过去了。

抛开见面时的尴尬不说,容宁还真觉得墨云是一个极为好交谈的男子。要不是在这个时候遇见,她还真的有可能,跟他成为一对挚友。

“宁宁,这个给你,你可能需要。”墨云说道。

他刚从外头回来,容宁定睛一看,居然是一把剑。

“给我的?”容宁惊喜,两眼放金光的看着眼前一把看起来小巧很多的剑。

剑鞘是普普通通的剑鞘,剑身却反射的亮光,一阵晃眼,容宁兴奋的一手握住剑鞘,一手抓着剑柄,伸直胳膊将剑抽了出来。

来到大良朝之后,她一直秉着刀剑无眼的原则,始终和刀剑这类的危险之物,离得远远的,除了生死逃亡的时候,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细致的观察到剑的具体构造。

剑尖一看就锋利无比,只要轻轻的把手指头往那一碰,就能流血。

她小心翼翼的抽出剑,朝着天空毫无章法的比划几下,却被墨云阻止,“你现在对剑还不太熟悉,小心别伤着自己,要是你想的话,可以早上早起和我一起练剑。”

“还可以和你学练剑?”把其余的一切杂事抛至脑后,容宁现在满心里全都是从小到大的武侠梦。

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说是要早起床,容宁每日还得墨云在外头敲门了三四次,才在床上发了会儿呆,汲拉汲拉的才出了门。

坚持了几天,揉揉酸痛的腰肢,她才清楚地认知到,习武是多么不容易。

“不行了,我受不了了,我不干了!”

容宁一屁股坐在地上,耷拉着脑袋,往是丧气。

墨云提着剑走至她身前,蹲下身,“这才几天,你原先的决心呢?还是这样的性子,半途而废真是一辈子都改不了的臭毛病。”

容宁挤着脸,回道:“说是教我练剑,这几天不是蹲马步,就是站立,连剑鞘都没有摸着,太苦了,这剑我不念了。”

墨云认真的说道:“是你之前求着我,要我教你的。”

容宁站起身,挠挠脸,不好意思的笑了:“所以我现在自请下堂还不行吗?”

她完全没有发现“自请下堂”这个成语用的怪异之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