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公仪澈死后,月初便也离开了皓月山庄。

他记得公仪澈曾经说过:“若是没有牵绊,真想去看看这世界到底是怎么样的。”

或许他还不及实现的梦想,他可以替他完成,就当报他的知遇之恩吧。

这几年来,他一直行侠仗义救了不少黎民百姓。

只是他从未想过自己会遇见那个如飞蛾扑火的女子——夏欢。

她一身红衣灼伤了他的眼睛,她脸上的纯真牵扯着他的心弦。

她笑起来脸上挂着两个浅浅的梨涡,让人觉得无比的温暖。

他一直以为自己会孤独终老。

可是他却忘了,他是个活了两百年的妖怪,他不老不死,看尽人间悲欢。

那一日,他正在路过一间茶楼正喝茶,却不想遇到了她正好嫁人的场景。

“哎呀,听说了吗?夏员外的女儿要嫁人了。”甲百姓戳了戳身边的人,轻声的说道。

乙百姓有些疑惑的问道:“这不是很正常嘛?”

“唉,你肯定是新来的,那夏员外的千金命中带煞,克死了三个未过门的夫君。”甲百姓饮了一口茶,便又继续地说道。

一旁的正在喝茶的月初,听到他们的话,眉头微微一蹙。

他向来就不相信什么煞气,他只觉得这些什么煞气,命中带煞不过是人捏造的罢了。

彼时,耳边传来一道女子的痛哭声,响彻天际。

月初有些烦躁的皱了皱眉,俨然没有想到自己喝个茶,还能遇到这样的事情。

也不知道该说他运气好,还是差呢?

月初没有理会,继续喝茶。他原本想要喝完茶,便离开茶楼的。

却没有想到,夏欢居然跑到茶楼里面哭……那声音叫一个惨绝人寰。

就好像月初做了什么错事似的。

月初有些嫌弃的看着身边的夏欢,然后伸手的遮住自己的耳朵,随后便又继续喝茶。

坐在她对面的夏欢见月初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便又继续放大声音哭泣。

仿若月初再不理会她,她便要把黄河哭出来似的。

也不知道隔了多久,月初看着夏欢有些不悦的说道:“哭够了吗?”

听到月初的话,夏欢便抬起头来望着他,没有说话,只是睁着一双红肿的眼睛看着月初。

似乎想要博得他的同情似的。

“你为何不理我?”夏欢有些疑惑的问道。

她明明哭得那么厉害了,他怎么就不来安慰他呢?难道他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月初听到他的话,挑眉问道:“哦,我为何要理你?”

她嫁人关他什么事情?她哭又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他为什么要理她?

月初觉得夏欢的话,有些矛盾。

闻言,夏欢只觉得自己的心情特别的低落,抬起头来将自己的眼泪擦掉,然后看着月初。

许是她那双清澈的眼睛看得他有些罪恶感,月初忍不住的皱了皱眉,轻叹一声说道:“别哭了,你就算是把眼睛都哭瞎了,也没有人会同情你。既然那个男人不好好珍惜你,那你就重新找一个呗。虽说你长得一般勉强入眼,但我相信一定会有一个男人喜欢你的。”

咳咳,夏欢听到月初的话,猛的一咳,俨然没有想到他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这是在安慰她吗?

什么叫她长得一般?夏欢仔细的打量了一自己的容颜,一双杏眼,标准的鹅蛋脸,高挺的鼻子,饱满的殷桃小嘴。

她这样的容貌也算得上倾城二字,到了他的修理居然成了一般二字。

他确定他刚刚说的那些话,没有毛病?

“你再说一遍?我长得一般?”夏欢看着月初忍不住的的邹起眉头问道。

月初听到他的话没有回答,只是端起桌上的杯子然后饮了一杯茶。

那神情没有否则,也没有承认。

夏欢见他这般淡漠的模样,便忍不住的抬起脚来往月初的脚狠狠地踩了一脚,然后说道:“你是不是眼瞎,老娘天生丽质,你难道没有看到吗?”

她觉得月初就是个榆木脑袋,居然这样说她。

他难道不只是女子都喜欢听一些喜欢的话吗?他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活该,单身一百年。

月初吃痛一声,然后指着夏欢,俨然没有想到她居然那么野蛮。

天生丽质?他真想问问夏欢,到底是谁给她的勇气,她居然这般有把握。

月初望着夏欢离开的身影,眼底带着一丝丝的疼痛,她刚刚的那一脚力气可真大。

月初觉得自己的脚可能有些废了……

原以为这一次过后两个人就再也没有交集,却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在青楼遇到那个女人。

那时候的她满身的酒气,嘴里不断地低喃显赫一个人的名字:“南柯……”

他只觉得这个女人有些奇怪,前几日遇到她的时候一身大红色的嫁衣,如今却是一身白色的衣裳,她这是专门扮鬼吓唬人嘛?

只是,为什么?她的神情看起来很难过呢?仿若带着一层淡淡的忧似的。

月初其实是不想多管闲事的,只是看着她被几个小混混围在一旁,他竟然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替她解围。

他觉得他大概是疯了,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只是当看着夏欢醉的一塌糊涂的时候,他便有些后悔自己刚刚那么冲动救了她。

他真是给自己找了一个麻烦精。

翌日醒来,夏欢醒来之后一直哭着喊着要以身相许,月初听到这个话时,脸色阴沉,俨然没有想到夏欢会如此的不要脸。

虽说他活了两百年,但是对于男女之情,他不过是个白纸。

他那里懂得这些。

从前看着公仪澈和姬九梦的爱情,他总觉得姬九梦太过于无情,总是对公仪澈的感情视而不见。

如今,他才知道,感情这种东西是勉强不了的。

也只有两情相悦才能幸福。

月初没有理会夏欢的话,只是觉得她是在开玩笑。

若不是昨夜见她醉酒时,那伤心的模样,嘴里又喊着一个男子的名字,恐怕他真的会把她刚刚说的那些话当真。

夏欢见月初没有理会自己,便有些气恼的问道:“喂,你叫什么名字?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呢?”

她总觉得月初为阿门不喜欢自己呢?明明她长得也不丑,他怎么就不肯接受她呢?

月初的眉头微蹙,沉声的应道:“月初。”

夏欢听到月初的话,高兴的笑了笑,然后嘴里一直低喃着:“月初。”这两个字。

随后便又开心的说道:“这名字真好听,我以后可以叫你阿初吗?”

月初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盯着她看了许久,才淡淡的吐出这句话来:“夏欢,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个女子同你一样这般不矜持的。”

夏欢是他见过最大胆的女子,成天把情爱挂在嘴里。

只是他似乎不排斥她的感觉。

夏欢听到她的话,却也不在意,她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能享得一时的欢快,便是一时。

她也不在乎所有人的看法。

只要他不嫌弃她就好了。

“我送你回家吧。”月初不像再跟她继续那个话题,便朝夏欢轻声的说道。

谁知道夏欢听到她的话,脸色微微一变,朝月初说道:“我没有家……”

她夏欢本就不是夏员外的女儿,只不过是他抱来的孤儿罢了……只是连疼她的哥哥夏南柯也不在了,她回去还有什么意义呢?

再说了,夏员外已经跟她脱离父女关系了,他们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她已经没有家……已经没有了……

月初听到她的话,眉头微蹙,本来像要反驳她的话的,只是却看到她那伤心的模样。

刚要说出口的话,便藏在了心里。

后来月初的身边出现了一个小跟班。

只是月初看着她那有些天真的模样,便有些头大,丫头实在是太能捣乱了。

他真的很想看看她到底是不是女子,为什么她能……

不就是做个饭吗?她怎么就能把厨房烧了呢?

每每想到这里,月初便忍不住的捂着额头,然后有些无奈。

“夏欢,你你到底是不是女人,你看看你弄得……”月初朝夏欢沉声说道。

夏欢只觉得有些委屈,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是眼底的泪水隐隐浮现。

她不过是像要亲自给他洗手作羹汤,却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她明明就是好意,怎么就变成了……

许久,月初都没有听到夏欢的回答,便知道自己刚刚的话有些重,便朝夏欢轻轻的喊了几声。

“夏欢……”

可是她没有没有回答自己的话,他才知道她的脸上不知道何时起竟然挂着两行清泪。

月初的心里闪过一抹罪恶感,她不过是个孩子,他竟然她如此的凶。

她做的不好,只要耐心教,不就好了……

夏欢没有回答,只是哭的更加的大声了。

从来没有人叫教她做饭,也没有教她如何做一个贤良淑德的女子。

她的性子像来大大咧咧的,对于事情也没有拘束。

“咳咳,那个……你别哭了……”月初见夏欢一直哭个不停,便有些尴尬的咳了咳,声音有些支支吾吾的说道。

哎呀,他最讨厌的就是女子的哭声了,一听到这个声音,他便觉得脑袋发疼,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脑里面爬行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