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九儿听着太后说话，并没有打断她。

太后缓了口气，接着道：“九儿丫头，你们要推翻大炎，老太婆虽然痛心，却不想拦着你们。不过你能答应老太婆一个请求吗？”

“您说。”

“能不能在我死后，你们在动手？”太后说着，咳嗽一声，“我的夫君很爱他的子民，他曾经用性命守护着他们，只是当时的大炎就已经是腐坏了，他纵使呕心沥血，尽最大的努力，甚至拼上自己的性命也没能挽回局面。我不想我还活着的时候，大炎就不是大炎了。你放心，我活不了几日了，不会耽误你们太多的事情。”

“太后，你不要说这样的话。你跟我们走，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病，你要长命百岁。”林淑儿哭道。

“傻孩子，哪里真有长命百岁的人啊。皇上每天都想着万岁，也不过只能活几十年而已。”太后虚弱的一笑，“我这一生已经很知足了。”

“太后！呜呜呜！”林淑儿哭的伤心。她还记得小时候第一次见到太后的场景，当时太后才刚上太后，面庞还很年轻，那会儿她就觉得太后看起来真是一个好人。

楚九儿点头，“好，我答应您。”

“谢谢。”太后从枕头下面摸出一块令牌，“你们拿着这块令牌，去找御厨总管，他会安排你们出宫。放心，他是我身边的老人，不会有二心。”

“嗯。”楚九儿接过令牌。她其实早就安排好了退路，比太后给的令牌更安全隐秘，只是这种时候，她并不想辜负这个老太太的好意。

“还有这个。”太后从枕头下又拿出一对可爱的粉玉兔子，“这是原本是我为煜儿成亲准备的贺礼。我如今唯一的遗憾，也就是没能看到煜儿成亲生子了。九儿丫头，你能帮我把这一对儿玉兔子转交给煜儿吗？”

楚九儿心尖颤了颤，接过兔子，“好。”

太后笑笑，“好了，其他没什么事情了，你们去吧，我也累了，想睡会儿。”

“太后！”林淑儿哭的止不住眼泪。

楚九儿上前扶起她，“娘，我们走吧。”

“太后，我……我以后再来看您。这一辈子，除了九儿和茗儿，对于我来说，您就是最亲的人了。”

“去吧。”太后笑着摆摆手。

楚九儿冲她颔首一礼，扶着林淑儿离开正殿，直接出了慈宁宫。

两人绕过御花园，去了御厨后方，那里有一队正在清点东西，准备出宫的宫人。

楚九儿带着林淑儿去换了一身太监的衣服，混入队里。

为首的太监看了她们一眼，道：“不要磨磨蹭蹭的，快点站好，东西都点齐了吗？这可是冬祭需要的东西，不能出半点岔子！”

“公公，都点齐了。”有人回答。

“好，手脚都利索一点，拿上东西，出发吧。”

楚九儿和林淑儿也抱起面前放着的箱子，跟着众人一起往宫门口走去。

她们走到宫门口，为首的太监拿了手令去检查，禁卫查了一遍没有问题，挥手放行。

楚九儿和林淑儿跟着其他人往外走，忽然听到宫里传来“咚！咚！咚！”的洪亮钟声。

这是丧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