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水晶般透亮的泪痕,在空气中渐渐凝固,天心跟天柱的眼神中,满是决绝的神色,那婆娑的泪眼之中,布满了猩红的血丝,他们凝重的脸颊之上,透着数不尽的无奈。

“大哥,若是我们不幸身死,那便来生再与你做兄弟吧。”悲壮的浑厚声音,自天心天柱的口中说出,下一刻,他们暴掠的身影,便是化作两道毫光,飞速地向那破损的金钟而去。

到得近前,他们两人的身形骤然停止,双手双脚同时伸张,缓缓地贴在金钟的表面,只见两道夺目的金光一闪,二人的身体便渐渐与那洪钟融为一体。

人法合一,霎时之间,那金色的古钟,一下子就被放大了无数倍,浩荡的威压席卷,之前密布的裂痕也是在以极快的速度,迅速地愈合。

巨大的古老金钟,不撞自鸣,恐怖的磅礴气势扫荡天地,神圣的金色光芒四射而出,再一次扼制住了阎罗掌的攻击。

“林杨,你若想伤害我大哥,就先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吧。”金钟震荡,重重叠叠的声音自其中发出,分不清说话的究竟是天心还是天柱。

“哼。”林杨不屑地冷哼一声,“就凭这样的手段,也想阻止我,你们也太小看我林杨了,朱刚烈我今天是杀定了。”

“能不能阻止,不试过怎么知道,战过方能无悔,不战而败,岂不愧对大哥,岂不让世人笑话?”

“不自量力,那我就送你们去死吧!”腥风袭来,裹挟着墨绿的液体,那极为丑陋的液体之内,隐隐的有着毁灭气息流转。

猎猎的腥风呼啸而至,墨绿的液体如同滂沱的雨滴一般,滴落在金钟之上。一时间,嗤嗤的声音不断地在钟体的表面传开,牢不可破的金钟,在一瞬之间便多出了无数黝黑的小洞,森森黑洞,放射着幽幽寒光,煞是吓人。

林杨嘴角微抬,冷笑一声,下一刻,那由十道掌印叠加的阎罗掌长驱直入,猛然轰击在金钟之上。

轰轰——

魔气翻涌,尘土纷扬,钟体表面一道道裂纹如同闪电一般迅速扩散,清脆的咔嚓声此起彼伏,大块大块的金色碎片从空中落下,那落在地上的金色碎片光芒逐渐暗淡,变得犹如普通的石块一般。

两道人影自金钟之内分离出来,分别弹射向左右两边,而后重重地砸在地上,鲜血淋漓,狼狈不已。天心跟天柱挥着流血的手掌,同时两条腿用力地登着地面,艰难的向着对方爬去。

那本不算遥远的距离,若是搁在平时,一个箭步就能到达,可此时,他们爬的却是分外吃力,颤颤巍巍地相互扶着站起,他们的气息极度的萎靡,仿佛只要一阵极其微小的风吹拂而过,就能够轻易地将他们吹倒。

林杨显然没有兴趣理会这两个手下败将的情况,无论实力有多强,无法让他侧目,那么蝼蚁就始终是蝼蚁。他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报复朱刚烈,先前的出手,在他看来不过是一道开胃小菜而已。

“朱刚烈,当日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被陆压赶出西昆仑,东躲西藏地过了好久。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所以,你可千万不要怪我心狠。”林杨腾身跃起,离开魔云,落至地面,在他的身后,魔云收敛,滚滚的魔气停止了翻腾,安静地跟随在他的身后。

他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若是朱刚烈在西昆仑之内,有陆压道君坐镇,他还真不敢前去找朱刚烈的麻烦,而现在他已远离西昆仑,不在陆压道君感知的范围之内,更重要的是,他现在已是陷入了深度的冥想之中,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可以说是砧板上饿鱼肉,任人宰割。

“去死吧!”阴厉而愤怒的咆哮之声,从林杨的口中发出,他那枯瘦的身躯,恍若一根黑色的竹竿一般,向着朱刚烈冲去。

天心跟天柱呆立在原地,体力耗尽的他们,似乎已经没有力气阻止林杨的行为了,他们能做的也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朱刚烈成为林杨泄愤的工具,成为他手下的一缕亡魂。

“大哥——”天心天柱握紧了拳头,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凄惨叫声,他们似乎已经看见了林杨那干瘦的手掌,洞穿朱刚烈胸膛的场景,一抹悲凉顿时涌上心头,没办法了,真的没办法了。

眼睁睁地看着平日里自己最为敬重的大哥,即将遭到毒手,而作为他的兄弟却是束手无策,那种痛苦的无奈之感,令得天心跟天柱再一次流下了伤心的泪水。

他们凄惨的神情,林杨看在眼里,可是他的心中却没有升起一丝怜悯,反而有一种极为舒爽的快感,看着他人手足分离,看着自己带给他人的无尽恐惧与痛苦,林杨的心中格外的兴奋。这就是他所追求的,他要世人惧怕他,惧怕他的手段和能力,而且他也很享受给人施加痛苦的过程。

离朱刚烈还有几丈的距离,林杨陡然停下了前冲的身形,反而变得闲庭信步,他觉得这么匆匆忙忙地结束朱刚烈的生命,而后扬长而去,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事情。他想慢慢地折磨朱刚烈,看着他的生命气息在自己的折磨中一点一点慢慢地流逝,才是作为赏心悦目的事情。

想到这里,他噙着淡淡的笑意,走到朱刚烈的身边,缓缓地抬起手臂,黑色的魔气瞬间覆满了他的整条手臂,他闪电出手,目标赫然便是朱刚烈的胸膛。

轰——

剧烈的碰撞之声带着恐怖的震荡之力,向着四周疯狂地蔓延,然而林杨的脑海中,并没有传来手掌与肉体接触的感觉,反倒像是打在了空气之中。

林杨眼神阴翳地收回手掌,惊异地看了看仍是闭目冥想的朱刚烈,再次连续挥出了数掌。罡风肆虐,恐怖的力道足以移山倒海,可朱刚烈就是纹丝未动,好像那等恐怖的力道,完全没有作用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