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晟没管陈田的小情绪,他最近在忙着跟陈家人讨论怎么种玉米,他怕他县试完了直接去府城,到时候就没时间商量这些了,再耽误了春耕,又要浪费小半年。

玉米种子要泡过了才能种,可是要泡多少,什么时候泡,地里种多少,他全是两眼一抹黑,跟陈家的男人们到了地里,先听了他们说了种其他作物的时候是怎么种的,听了一会儿君晟就想到了办法。

他这片地是标标准准的长方形,一边是土坡,一边是乱石杂草的的野地,那些石头据说还是开荒的时候从地里刨出来扔那的,后来垒成了边界,一边是去村里的路,一边是另一户人家的地,当年吴地主的祖父买地的时候,这家人种着上等的好地,家里富裕不缺钱就没卖,所以这边只这一块是吴地主的,现在全卖给了君晟。

君晟先量了地的长度,除以垄宽加上垄沟的数字得出能种三百零一垄,再量了一下宽,决定一垄种两百棵,这么一算就是六万多颗种子,回家拿出玉米袋子,舀了一碗一数是三百多点,君晟舀的胳膊都酸了数出两百碗,又怕后来手抖碗不满,又舀了十几碗加进去,装进一个大布袋里就让陈喜背着跟他送到了陈家,跟他们说好了自己的方法,又用一根木棍分别标好了垄和垄沟的宽度,让他们到时候按一垄两百的数种。

君晟不知道现代一亩地能种多少,这个数值还是他自己摸索出来的,他觉得陈家后院的玉米就长的不错,按照那个宽度算的,哪知道他给的玉米种子虽然多了,却全被陈家的男人们种到了地里,一颗都没浪费,空间培育的种子,连一颗没发芽的都没有,全都争气的长出来了。

忙了好几天把种玉米的事情研究完了,君晟收拾了一下家里,又给了陈喜一包波斯菊种子,让他等天暖和了种到那边院子里,东厢库房也摆上了水缸和花盆开始种各种花,反正房子打着火墙暖和的很,家里的柴都是跟村里人买的,送到门口就要,五文钱一捆,送来多少都收,君晟这一冬天光为了取暖就烧了好几两银子。

安排好了家里,玉米种子送去了,君晟又挑了个晴天,拉了满满一大车的大米白面送到了陈家,说是今年说好的粮食和十两银子,然后借口马上县试了要认真读书,就抬腿跑了,生怕老太太发现他又多给了。

君晟真的回家读书了么?才怪!君晟回家就划上门就进空间了,这半年他都没好好收拾过空间,里面都快乱套了,集装箱本来横七竖八的,现在被他分类都摆放整齐了,开口都朝了一边不说,为了节省地方还垒成了三层,现在他用意念找东西越来越熟练了,放再高都不怕,唯一头疼的就是空间里有些垃圾实在不好处理,比如拆掉的食品包装袋和空酒瓶。

空间里的集装箱君晟当初都是塞满了的,虽然他这半年瞅着消耗挺大,可别说腾空一个集装箱,连腾空小半个的都没有,君晟只好圈出一片地,然后把老宅家具像家具卖场似的都摆到了那片圈起来的地方,然后把那个珍贵的,刚被腾空的集装箱立起来当了巨大号垃圾桶,空间里果然干净多了,收拾了满地的碎纸塑料袋空酒瓶,君晟明显感觉到空间都传来一丝愉悦的波动,

趁着空间心情好,君晟又开始不要脸了,跟空间商量能不能看看山坡上都有什么,只看看,不过去,空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拒绝了他,不过好像为了哄他,给了他一块鸡蛋大的玉,倒不是圆滚滚的,不规则的奶白色羊脂玉还没雕刻就神似一只小兔子,君晟没想到被拒绝了还能拿到礼物,又蹲空间里说了一大堆不要钱的好话,美滋滋的出了空间。

君晟知道熊孩子这两天在闹别扭,可是孩子能惯,不能惯的不像话,他也发现陈田最近有点太依赖他了,所以几次去县城都没带他,可是晾了好几天,这孩子还没想通,君晟就有点头疼了,头疼不说,还有点心疼了,这空间送了他玉,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拿去哄孩子。

君晟开车直奔县城,找了个工匠在玉上钻了个孔,回来又找了一个吉祥结络子穿上去,就直奔书房找陈田去了。

君晟一进门陈田就知道,头都没抬撇撇嘴,还在赌气呢,结果听到君晟走过来,眼前一花就多了个小东西,是一个白色的小兔子,还用红绳子穿起来打了个漂亮的结。

陈田撇撇嘴,把头扭到了一边,还把手背到了身后,君晟看他嘴撅的都快能挂瓶子了,笑着摸了摸陈田的脑袋,蹲下身把玉兔子挂在了陈田的腰带上,拽了一下觉得挺牢靠,满意的站起身,小兔子什么的,给熊孩子戴实在是太可爱了。

“怎么,不理我了?那我走啦。”君晟说着转过身,假装要走,果然熊孩子就扑了过来抱住了他的腰。

“好几天忙的不理我,拿个石头兔子哄我!”陈田带着哭腔,满满的控诉与委屈。

君晟转过身,捧起陈田的小脸,与他目光相对:“那你知道我都去做什么了吗?”

“知道。”陈田眼神躲闪了一下,嚅动了下嘴唇,还是不情不愿的回答了。

“既然你知道我去做什么了,那你觉得我要不要去做?”

“要做。”陈田回答完,眼眶里就蓄上了泪水,一眨眼,就从眼角溢出了一滴。

“你看,你小时候要上山捡柴,你爹要下地干活,连你娘也要洗衣裳做饭,一家人都有各自要做的事情,并不能因为想在一起,就一直在一起,也不可能做什么事情都一起去做,你为什么要生气呢?”君晟用大拇指擦掉熊孩子的眼泪,叹了口气。

“我不知道,我怕你走了就不回来了,我知道你不会丢下我,可我就是害怕,我是不是胆小鬼?我没生你的气,我是气我自己没用,怕你不要我了……”陈田越说越小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滚,最后连成了一条线。

“你个傻蛋。每天就会胡思乱想,你是我到这里后,遇到的第一个人,你在我眼里是特别的,你是陈田,虽然我不可能有你这么大的儿子吧,可我真的把你当儿子疼了,我怎么对别人没这么好呢,我对你家里人好,也是因为你,想去考科举也是为了你,种玉米也是为了你,你还跟我生气,你说我冤不冤,给你个玉兔子,到你那都变石头了,你也太不讲理了。”君晟故意摆出委屈的样子。

“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乱生气了!我错了!我错了!”陈田搂着君晟的腰嗷嗷哭了起来。

“唉!别蹭上鼻涕了!我告诉你,你要是蹭上鼻涕,我绝对不会原谅你!”君晟故意大呼小叫起来。

“噗呲~”陈田抬起头,眼泪还在流呢,就笑了,然后鼻子里冒出一个鼻涕泡来。

“啊!你好恶心!”君晟扒下外袍扔在地上尖叫着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