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人和马的背影,文蔓使劲点了点头。

“小姐,咱回家吧,家里还有人在等着你呢。”哽咽了半天的涟漪,终于完整地说出了一句话。

“谁在等我?”

“清墨公子。”

“他怎么在?”

“姐姐,那****去王爷府正碰到清墨公子,他听我说了这事之后,就让我一切听他的指挥。今日一大早让我和爷爷在这里等你,他在饭馆里等你。”

……

文蔓早已预料,这次沈清墨下那么大的本钱捞她,一定不可能轻易放过她。想到刚从一个牢笼出来,可能又要进入下一个牢笼,文蔓刚刚灿烂的心情飘过一丝阴影。

或许,可以抵赖?

一丝坏笑浮上文蔓的嘴角,对于那个坏家伙,耍赖又有什么不可以?

文氏私房菜的包房里,文蔓与沈清墨隔着一张桌子对坐着。这几日饭馆关门,桌上的梅花久无人换,早已丢失了芬芳,蔫蔫地耷拉着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文蔓既没有梳洗,亦没有换衣服,一回家就被沈清墨拦到这里。

“你该怎么感谢我呢?文小姐?现在你该兑现我们之间的约定了。”

文蔓摸了一把头发,从头上抖下一根牢狱中的杂草,默默捻在手中。

沈清墨眼眸深邃:“为我无条件服务一年,外加帮我额外多做一件事,你打算从什么时候开始为我做事呢?”

文蔓将那根杂草在手指上捻来念去,思忖了一会道:“我印象中确有提及过这事,但我记得你没有答应,亦没有说要救我。”

沈清墨深不见底的眼睛,似隐隐有些扩大:“文小姐这是要出尔反尔吗?”

“沈公子,”文蔓十分无辜地放下杂草:“我们既没有谈好约定,又怎么谈得上出尔反尔?更何况,”她顿了顿,瞧着沈清墨向下弯的嘴唇,并开始隐约变形的脸,慢慢说道,“更何况,明明是七王爷来救的我,黄霸道良心发现前来自首,沈公子有什么证据参与其中呢?”

沈清墨的脸红白了几番,便迅速恢复了正常,他往沙发上一靠,拿那双幽暗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文蔓。

“哦,沈公子,要从这里用餐吗?我这就去给你做,免费。”文蔓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文小姐,”沈清墨悠然地拿起瓶里的一支干梅:“不守诚信的人早晚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文蔓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沈公子,我亦不喜这类的人,若沈公子碰见告诉我,我定避而远之。……咦,怎么走了?不留下吃饭了,慢走哦……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随时说……”

有了这次被人陷害的教训,文蔓加强了文氏私房菜厨房的管理,同时开始注重物色新的饭馆经理人人选。

她得罪的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在自己的实力没有足够强大以前,最好的选择就是退居幕后。

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她几乎将自己全部厨艺教给了胖墩、涟漪和王来义,同时手把手教授他们饭店经营管理之道。

包房服务交给了胖墩,她将文氏私房菜几乎完全交给了胖墩管理。

在一个黄道吉日,悦来酒楼开门迎客。开业之日,文蔓并没有出现,在台前主持剪彩迎客的是王来义、涟漪以及请来的贵宾们。

悦来酒楼一开业就以其花园般的就餐环境、名目繁多的高档酒肴菜品和贵族式的服务吸引了京城的权贵名流。酒楼设有多个门口和私密性极好的包房,里面既有小桥流水等赏心悦目的美景,又有迷宫般的房间设置,非常适合名流富商在此议事谋事,娱乐休闲。没多久,悦来酒楼就风靡京城,生意兴隆,成为富贵名流宴客聚会的常去之地。

两个月过去,盛夏到了。

终于有了空闲的文蔓特意去拜访了完颜长风表示感谢,没想到这一去开启了中年大叔和少年萝莉的特殊情谊,自那日开始,他们二人经常聚在一起畅聊,谈东论西,甚是投缘。

更令人惊喜的是,她从完颜长风处寻到了一些梦寐以求的东西。

这日,文蔓身穿自己设计定做的一条宝蓝色的连体裤,随意散着长发,带了一枚玉色发夹,穿一双蓝色印花平底鞋,手拿一根黑色的棍子,坐在悦来酒楼三楼一角的秋千里慢慢摇晃。

这个角落是她为自己设计的一处休闲区域,紧连她的一间办公室兼卧室。

靠窗放着一张藤编的圆桌,圆桌四周散放着几把藤椅。藤椅下有琉璃石板,下面有铺着鹅卵石的清水小渠蜿蜒伸展,几尾金鱼在其中活泼地窜来窜去。

秋千正对着一扇大大的窗户,窗外的风景一览无余,此刻她盯着手里的黑色小棍,略有所思。

文蔓以为当今皇帝是一代名君,应该一眼便能看出韩琪雪担不起流光翡翠掌管者的重任,非常适合这一工作的,不才正是未来的一代名商,也就是文蔓自己。

可惜她刚刚收到了秦昊天送来的南宫靖和韩琪雪的订婚邀请函,不过这个邀请并非让她作为嘉宾出席,而是请她为他们准备订婚宴会。

文蔓思忖,南宫靖既是如此看得起她,她太过推辞却也不好。

再说如此一件提振名气,赚足银两的事情,她若不接,便不是一名合格的生意人。

窗外绿树丛立,蝉鸣鸟飞。远处的蓝天下,一只涂了红漆的木鸢蓦然升起,在高空中久久徘徊。

半月之后……

在订婚的前一日,文蔓携她的一帮伙计、厨师浩浩荡荡入住了七王府。

此时正是夏日,院里的柳树正拼命扩张着自己的地盘,营造出一副葱郁繁茂的气象,那各种花儿,不开得艳丽些,大方些,大约觉得愧对了这个园子,五颜六色的同时,还竞相吐出浓浓的芳香,在太阳的暴晒下,硬是熏得文蔓有些头晕。

胖墩第一次来王府,他边走边极尽其能地用好了他的眼睛与嘴巴,我忙着头晕的同时,还得听他在一边不住口地絮絮叨叨:“哇这景象!哇!这亭台!哇!这楼阁!哇!这鲜花!哇!这气派!哇!好富贵!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