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墨幽幽地道:“我却也没说需要你来还。”

文蔓干笑道:“不需要我来还,你却列出这一长串,那定还是让我为你服务十年,或者是有上刀山下火海的事让我去做?你倒说来看看。”

沈清墨悠闲地把弄起一边的长笛,端详着上面的尘土,慢慢地道:“你不愿长期跟在我身边,我也不勉强你,只要帮我做事即可。其实我也是为了你好,若是你不帮我做事,外面的人可以刺杀你第一次,便可刺杀你第二次。若是由我派人保护你,并暗中协调,你才可以安全无忧。”

“你知道是谁派人刺杀的我?”

“因为你倒霉地符合了算命先生的预言,据算命先生说,天上某处有流星异动,搅起群星大乱,而你正是那颗流星。韩天成因此把你看成七王妃的竞争者,所以才对你下手。”

原来如此。

真是成也算命先生,败也算命先生。文蔓突然想起给她免费算命的那个白胡子老头。

“莫非你以为上一次黄霸道陷害你,是你的贤能、你的冤屈惊动十位太医帮你助阵?”沈清墨有些讥讽地瞧着她。

她呵呵一笑:“那倒没有,想来公子以及算命先生都如此看重我,那十位太医必是也觉得我是为奇才,奇才的命运凡人都喜欢八卦,他们来观看倒不足为奇。”

沈清墨似笑非笑地盯着她:“你这歪才还挺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

对他如此明显的讥讽,文蔓自然保持了大度的微笑。

“即便是韩天成,亦没有能力调动宫内的太医,此等大手笔,八成是后宫的皇后或皇妃,你惹上如此高端的人物,却也是不太珍惜自己的小命。”

文蔓打了一个冷战。穿越女子的遭遇果然都是不一般,连受个迫害都是来自高层人物。

“你让我为你做什么?”思忖半晌,她觉得鉴于沈清墨如此恐吓她,有相当坚实的根据与理由。为了珍惜自己的生命及美好年华,她有必要更加从善如流一些。并且作为她屡次的救命恩人,即使他不要求,她也应该积极主动地为他做事。

“帮我做好三件事。不做事时,你都是自由的。”沈清墨淡淡地道。

“会做杀人放火的事吗?”文蔓小心翼翼地问道。

“以你这弱小的身子,你做得了吗?”他反问道。

“哦,那我自然是不能。”文蔓略略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不过你这三件事,是一件值一万一呢,还是有的贵,有的便宜?不如你一件件说来,咱们总体估算一下价格,说不定会值四万两,那样的话我却有些亏了。”她认真地看着他道。

沈清墨并没有搭理文蔓的话,只是随手拿了一块干净的抹布轻轻擦拭手中的长笛,皱着眉叹道:“这潇湘玉笛是千年不见的孤品,我花十万两银子从一个商人那里买来时好好的,今日却突然发现这笛子的一端竟然损伤得如此严重,待我知道是谁干的,定让他十倍地赔我!”

文蔓腾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捂着额头道:“我突然有些头疼,想来是身体尚未痊愈,先回去休息了,您慢慢擦,慢慢擦。”

沈清墨抬眼关切地看着她:“疼得严重吗?我擦完笛子便和你估算价格罢,若是你吃亏了,却显得我一个男子欺负弱小女子了。”

“您是君子,君子,”文蔓干笑道,“君子绝对不会欺负弱小的,我相信您。”她转身就跑出了书房。

“呵呵,你若想估算可随时来找我。”沈清墨发出一声轻笑,在文蔓听来,却是大野狼看见小白羊时得意的笑声。

……

文蔓在答应为沈清墨做事时,并未想到他简直不是一般的变态。

文蔓对诗文之类的造诣只满足于偶尔背上几句以彰显她满腹诗书的内涵,美食诗文之所以会那么多纯粹是因为想多从她的蚊子粉丝那里捞点好处。

如今,每日对着成堆的诗书,她只觉得脑袋如铅球一样沉重。

清芷琉璃负责她的诗文功课。这位清芷老师虽说非常高冷,但并不是一个严格的老师。

通常在大体的讲解之后,她便躲到一边频繁地试她的新衣,画她的新妆。

文蔓知道衣妆对于一代名妓的重要性,有时便利用肚里那些历朝历代、国外国内的服装知识,以及现代的化妆技巧给老师建议那么几句,清芷琉璃竟难得不再高冷地绽出笑容,并从此上了瘾似地每天必问她的意见。

常常文蔓尚在认真地背着诗文,清芷琉璃就突然晃着一张色调分明的美颜和一副曼妙的身段,一脸认真地问她:“你看我这个妆如何?我穿这个颜色的衣服好不好看?”

文蔓放下书真诚地赞美并附带几句不蹭不痒的意见,清芷琉璃便满意地转身,又去卸妆化妆并试换另一件衣服。

文蔓尚未背完几首,清芷老师便又晃到她的面前来。

如此下来,文蔓的效率可想而知,她苦着一张脸,想象着第二日惨淡的伙食,心里回响着长长的悲鸣。

沈清墨给她规定,一日若背不完五十首诗文,第二日的饭菜必定清汤寡水,难以下咽。若是超额完成任务,第二日便鸡鸭鱼肉,五彩焕然。

文蔓吃够了几乎用水煮的寡淡饭菜,终于有一天跑到沈清墨所在的厢房,委婉地向他建议道:“沈公子养着我费人费力又费财,不若还是让我回自己的饭馆去学习,可好?”

说完文蔓笑得很狗腿。

沈清墨把玩着手中的玉笛,慢悠悠地说道:“你前几日回去了一趟,虽说一下子长胖了几斤,但之前背的五百首诗文,回来便忘了二百首。只怕你再回去一次,所有学会的全部都会泡到菜汤里。你若实在想提前回家,那就改成一天背一百首诗文兼学会一百首曲子。”

他将长笛横过来竖过去地瞧着,继续说道:“对了,还有我这长笛损伤得太严重,难以修复,怕是要报废了,你整日呆在这里,应该看见了这到底是谁干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