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蔓胡思乱想着,脑海中一会是沈清墨严厉冰冷的神情,一会是他宠溺的语气和难得的温柔,到最后那些难得的宠溺与温柔竟占了上风,在文蔓脑中久久盘旋,令文蔓的心里溢满伤感与难过。

一夜无睡,清晨有人进来给她松绑,并送了些饭食。文蔓用过早饭,倚靠在墙壁上睡了一会,便打起精神练功。

她身体尚未完全恢复,她决不能因为这些莫须有的儿女私事将自己拖垮了。她本来不属于这个世界,是一定要回到父母身边的。

此后的几日,文蔓在脑海中努力屏蔽与沈清墨的纠葛,专心练功。虽被人囚禁,然坚信这只是暂时现象,她一定会出去!

在海上行了四五天,文蔓身体中的毒发作间隔的时间越来越长了,而且每次发病不仅时间短,疼痛程度也绝对可以忍受了。

就在文蔓为此欣慰之际,航船抵达陆地,她被一辆马车载着,经过几天的长途跋涉,直接被送往了京城大牢。

过了一晚,她就被提到了京都府衙的公堂。

文蔓未想到,时隔半年,她又见到了京都府尹林兆河,这个她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的人。

如前一次一样的衙役,不同的是这次林兆河一拍惊堂木,高声喝道:“下跪之人可姓文名蔓?”

文蔓心知他们早就认出了自己,看来这次是新账旧账一起算了。

她跪在地上,平静地答道:“是,大人。”

“文蔓,你可知罪?”

“民女奉公守法,不知自己身犯何罪。”

“大胆文蔓!待本官给你从头道来。”林兆河惊堂木又是一排,衙役们点着棍棒,一排肃杀之气。

“你奉旨前去空响谷寻画,寻到之后不赶紧回京城面圣,却隐姓埋名,戴着假面具躲起来,做起了布庄生意,是何居心?你不仅对朝廷不忠,还勾结叛贼,互相接应,意图谋反,实属大逆不道,重罪可诛!”

林兆河一上来就罗列了文蔓的罪名,就是想显示你的事我们都掌握了,意图一举击溃文蔓的心理,让她坦白事实,只做部分辩解,他便可以对他轻易治罪。

“大人此言差矣,我在空响谷被人陷害,根本未寻到画,后来自己醒来,幸运找到出口爬出,被好心人收留,怕被人追杀,才隐姓埋名,哪里是对朝廷不忠?后瑞祥布庄货船被人抢劫,因处理这事被人绑架,逃出后漂至荒岛之上,在岛上发现曹帮主晕倒在地,因为之前见过,便好心将他救醒,并让他住在洞中。却哪里与人勾结?曹帮主你们又凭什么判断他是叛贼,有何证据?”

文蔓朗朗说来,一席话既有真话,又有假话。她自然知道有些真话坚决不能说出,但她也绝对不能承认被诬陷的罪名。林兆河既已知道得如此清楚,想必梁青花已经私下告了自己的状。赫清璇是自己本就是铁打的事实,她还打算继续经营布庄,不承认已是不可能。但他们掌握不了的,她没必要一一坦白交待。

却听堂上的林兆河冷笑一声,从案堂上拿起一幅卷轴,又将一个面具从案上抛下:

“死到临头还要狡辩,你既未得画,那那这幅海浪画从何而来?这个假面具难道不是你所戴?既是心里无愧,为何要改头换面?”

“大人,我刚才说过了,民女在空响谷中便遭人莫名追杀,为求自保,所以戴着这假面具,并未意图欺骗朝廷。民女既未在空响谷中寻得画,输赢已定,民女觉得不必再回到京城。您手中的那幅画是民女从梁老板手中所得,是她在空响谷刺伤我之后从我手中夺走。后来她认为我能破解地图,便劫了瑞祥布庄的货船,要挟我并将我困在船上。”

文蔓不卑不亢,将矛头对准了梁青花。

“啪!”林兆河又是重重地一拍,“大胆刁民,竟敢当堂污蔑她人!看来不上刑你是不说实话,来人,给我打上二十大板!”

这次林兆河是受人所托,要给文蔓治罪,他明知文蔓与南宫靖交好,但因为所托之人势力也是庞大,朝廷政治斗争逼着他站队,而南宫靖远在南方,他着实别无选择,一定要让文蔓认罪,此刻见她促进不认罪,反而扯上别人,那只能先给她些苦头吃了。

文蔓闻听此言,抬头大喊:“大人,我已经破解了这幅海浪画!”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这才是文蔓手中的法宝,把矛头指向梁青花只是一个幌子,他们既想给她治罪,说多少都没用,只有空响谷的地图才是救命的法宝!

林兆河一愣,但他并未多加思索,而是唰地扔下一根签字:

“胡言妄语,给我打!”

不管怎样,我先教训一下你这猖狂的丫头。

文蔓面对着扑上来的衙役,冷笑一声:“林大人,你无故打一个对朝廷有功的人,也不怕这么多耳目,传出去吗?圣上要知道会如何想?”

“打!打!给我打!”林兆河气从心生,我堂堂府尹难道还被一小丫头威胁,先打了再说!

“大人,”文蔓一边被人拖着,一边冷笑着厉声道,“那梁青花给我喂了毒药,每日都痛不欲生,我本就只剩半条残命,今日在这里丢了性命也罢,只是若皇上知道你把破解了地图的人打死了,干扰朝廷大事,不知你会被如何处置?!”

那林兆和闻言心里正打鼓间,文蔓已被拖到大堂门口,一边一个差役举着板子凶神恶煞地立在一边。

不知为何,林兆河觉得背上冷嗖嗖的,他心知朝廷势力都政治之激烈,哪怕他这公堂之上,也绝不乏耳目,万一把人打死,被人知道他故意伤害破解地图的有功之人,那他不仅是头上的乌纱帽的问题,只怕帽子下面的脑袋也快不属于自己了。

正犹豫间,其中一个差役朝着文蔓的背部“啪”就是一板。

那文蔓本是掘强地昂着头一直在冷笑,这一板下去,她惨叫一声,垂下了头去。

待第二板下去,两眼一翻,便再无声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