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靖一向是风流倜傥,潇洒风流的公子哥形象。如今看上去凭添几分风霜,不仅玉面黑了很多,那一双桃花眼,大概因熬夜与操心的缘故,凭白多了一圈青黑的印记,那总是随身携带的团花扇也未见踪影。

绕是如此,一见到他们,南宫靖拱着手,桃花眼凭空飞出几分神采:“完颜先生,丫头,我说今早起床便听闻喜鹊在叫,却原是贵客来了。”

完颜长风笑着回礼道:“七王爷,老夫原本在家清修,却死活被这丫头拽了来看你,希望没有打扰王爷的大事。”

“哪里,哪里,素闻完颜先生无所不知,无所不通,听闻先生前来,我真是喜不自胜,望得先生高见,以解决眼前困境……”

“哪敢,哪敢……老夫前来只是给丫头做个伴,军中大事老夫可不敢妄言。”

“完颜先生莫要谦虚,今日一来,我可暂时就不能放你走了,快屋里请……”

两人客气来客气去,听得文蔓甚不耐烦,与胡杨打过招呼,便随着向屋里走去。

胡杨虽是清瘦了一些,却依然镇定自若,不减风度,他在后面低低地问文蔓:“可是有事前来?”

文蔓点头“嗯”了一声,说道:“来送个礼物。”

四人进得屋内,分宾主坐下。

完颜长风方慢腾腾地打听起战况,知南宫靖正纠结在何时收回城池。

现在因战事失利,军心不稳,士气低落。且连日大雪,道路湿滑,难以攻城。

若明年春天再攻,又听闻托尔鞑极其残暴,在千留城内烧杀掠夺,百姓苦不堪言,也让留南城的百姓十分忧虑,恐锦华将士抵抗不住,大部分都已收拾了家当细软准备随时逃离。

如此下去,锦华必将国难当头!

瞧着南宫靖一筹莫展的样子,文蔓转过头征询胡杨的意见。

胡杨道:“如今这形势,留南城一定要夺回来,锦华将士若不能保护锦华的百姓,民心必然大乱。只是近日天气寒冷,蒙古兵又故意在城墙上泼水,冰凌甚厚,我曾想在地下挖地道火攻,但冬日挖起来十分费力,短时间内恐难有成效。还有锦华军中蒙古奸细太多,千留城丢失最重要的原因是奸细在其中作梗,而非蒙古兵的彪悍。若被它们知晓地道的事,定是前功尽弃。我一方面正在物色可靠的人准备挖掘地道,一方面也打算请王爷彻查军中奸细的事。”

南宫靖皱眉道:“奸细一事恐遍布锦华各处,短时日内实难彻底清查。”

文蔓插言道:“奸细再多,也不会占主流吧,只要大部分将士都勇往直前,夺回千留城我倒觉得也不是太难的事。”

南宫靖桃花眼一亮:“丫头有什么好主意?”

文蔓微笑道:“为了提升锦华将士的士气,我与完颜先生特意带了礼物前来,希望对王爷有所帮助。”

南宫靖眼睛一闪:“是香肠吗?我倒是非常想念它的味道了!只是吃了香肠似乎也不能将那冰墙豁开一个口子。”

完颜长风哈哈一笑:“不是香肠,却真能将城墙豁开一个口子。丫头是个天才,老夫以为这是锦华的福气,也是王爷的福气。”

文蔓低笑道:“先生过谦了,没有你的钻研,以我这半瓶子醋的功夫,是无论如何也造不出火药来的。”

“火药?”南宫靖与胡杨异口同声地道,眼睛里各闪起了两簇火焰。

是的,火药,这便是我与完颜长风在山中呆了一周的成果。

说来要感谢文蔓曾为一家军工企业做了一个控制程序,因为和火药有关,借以学会了很多知识。

不想今日会派上用场。

“火药可以直接将城墙炸开一个口子,这样锦华将士便可以长驱直入。”

“那是不是也可以直接将蒙古兵炸死?”胡杨道。

文蔓沉默了一会道:“我不想将我制作的炸药拿去炸人。蒙古兵也不都是穷凶极恶,将他们驱赶走就好。不要去炸他们的营帐,况且他们也没做那么多。”

南宫靖哈哈一笑道:“如此就够了,丫头这次立了汗马功劳,回头定要给你向父皇请功!”

一周后,南宫靖与胡杨率领锦华将士一举收复千留,将蒙古兵驱赶至十里之外。

这一晚,千留城中举城欢庆,南宫靖大摆宴席犒赏三军将士。

文蔓一向不喜高调,拒绝了他们的邀请,一人在军营中闲逛。

寒风凛冽,大雪竟又飘了起来,我紧了紧披风,行至一偏僻之处。

此处有十几棵宝塔松,如忠实的哨兵一样巍然矗立着。

我行至一颗松树旁,随手拽了一根树枝,积雪噗噗地落了下来。

“姑娘可是元帅的贵客?”

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文蔓唬了一跳,转过头,却是一位雪人站在她的身边。

原来是一位值守的士兵站在松树一边,文蔓却没有发现。

她抬手亮出一块腰牌,点头道:“是的。”

这腰牌是南宫靖特意给她,以让她出入军营方便。

那兵士点了点头,关切地道:“天气寒冷,姑娘还是早些回营帐暖和吧。”

文蔓点头道:“马上回去,你不能去参加宴席,在这里也是辛苦。”

那兵士轻轻一笑:“辛苦一些也是值得,道路湿滑,我来送姑娘回去吧。”

文蔓刚说“不用不用”,却见那士兵突然闪至她的面前,笑容瞬间变得诡异,她尚未反应过来,便突然觉得头晕目眩,身体向后一倒,便失去了知觉。

等她再次醒来,果然回到了暖和的营帐中,只不过这营帐,是蒙古将士的营帐,意外的是,她的对面坐了一位故人——骆蒙。

文蔓原本躺在毛绒绒的床上,床前置了一矮桌。醒来后刚刚坐起,便听外面一阵喧哗,骆蒙随后掀帘进来。

他坐在她的对面,文蔓仔细地瞧了一下他,愣了一会道:“你便是那士兵。”

骆蒙微笑道:“是。”

“可我听见他们称你将军。”

“是,我是先锋将军——托尔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