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蔓一听又惊又喜,一颗心如擂鼓般撞响。喜的是沈清墨终于有了讯息,惊的是,他救人的时机万分不对,此刻她要是走了,那流光翡翠可怎么办?

她费尽心思,千方百计得来的东西岂能毁于一旦!沈清墨一定是被毒药毒坏了脑子,幸亏她还是清醒的。

文蔓急着摇头道:“不可,不可,万万不可!”

喜婆从容一笑:“为何不可?”

“我还有重要任务未完成,当然不能走。”

涟漪在一边突然插嘴道:“姐姐,我觉得沈公子比七王爷强,王爷那边不是姐姐自己,我也替姐姐委屈的!”

文蔓瞪她一眼:“丫头,懂什么!我自有我的主张。你们听我说,我绝不能在未成婚前离开!”

喜婆淡淡地道:“姑娘,我奉命而来,无论你怎么说,都必须离开。”

文蔓一听腾地站起身来,转身向喜婆怒道:“怎么沈清墨调教出来的人都是一个德行,本姑娘却凭什么听你们的!再执意如此,我让人先把你们抓起来再说。”

喜婆闻言微微一笑。

这一笑笑得她有些毛骨悚然。

她正觉不好,门突然被打开,胡杨迈步走了进来。

文蔓大喜道:“胡管家,你来得正好,快给我……”

她话未说完,便见喜婆拿什么东西在我眼前一晃,她突然失语,顺便一同失去了知觉。

她只记得感激沈清墨一次次救她,并因此爱上了他。却忽视了他一贯的做事风格,那就是做什么事都无需同我商议,他决定即可!

可怜的文蔓,连大红嫁衣都未穿上,便被人虏了去。

等她醒来时,已是夜晚,一轮明月笼罩的清夜。

文蔓正被人抱在怀中,坐在马车上向前奔跑。

虽说被人抱着,仍觉得车子颠簸得厉害,听外面呼呼的风声,感觉此处是山路。

今夜本是她的洞房花烛夜,此刻应是她与南宫靖脉脉相对,喝交杯酒之时。

一边的流光翡翠泛着晶莹幽深的光,映着一身大红嫁衣的她,远方千年的穿越隧道已为她搭建,只等她的到来。

那穿越隧道可能美到极致的流光组成,她如仙子般恋恋不舍地默默同锦华再见,远方的老爹老妈已翘了脚,在门口等候宝贝女儿的回归。

文蔓眼睛一眨,流光在眼前全碎了,只依稀有晶莹的液体从口边流出,那是她的口水。

抱着她的人抖了一下,掏出手绢擦向她的唇,文蔓狠狠地抽出手来,将手绢狠狠扔向一边,打着哆嗦道:“沈清墨,你,你干的好事!我从未想到你会干出如此,如此,如此……”

她“如此”了半晌,却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词形容他的作为,最后只狠狠地从他怀里挣脱坐起身来,并狠狠地道:“你太过分,太过分了!”

沈清墨任由她做起,半晌才淡淡地道:“我是交给你任务的人,现在不需要你完成任务了,又有哪里过分了?”

文蔓呆了一下,一时无语。

从他的角度,的确没有过分的。对于她,却是大堤溃决,功亏一篑。

七王妃的位置似乎悬在空中,挤眉弄眼地嘲笑她。

“胡杨怎么会败在喜婆的手下?”平静下来,回想起被喜婆迷晕时的情景,文蔓不甘心地道。

“他是我的人。”沈清墨嗤了一声。

文蔓恍然,回忆以往的种种,早该想到。

从一开始……

她还以为胡杨对她特别地照顾……

文蔓滞了一滞,仍不甘心地道:“那丫头虽有些像我,但南宫靖一眼便可分辨出来,露馅了怎么办!”

“不带盖头自然可以看出,带上之后,便看不出了。今日太子迎亲队伍,在半路上遭强人抢劫,箭雨烟雾中,准太子妃被强人虏去,不知去向。如今京城满城戒严,官兵正到处寻找准太子妃的下落。”

文蔓顿了半晌,默默地道:“他们已经出了京城?”

沈清墨道:“是。”

她只觉心中空荡荡一片,使劲掐了几下自己,终是忍不住涕泪交加,嚎啕大哭起来。

越哭越伤心,由掐自己到掐沈清墨,到狠命抡起拳头揍他,直至抡得有些吃力,又站起身来,欲跳下马车赶回京城。

沈清墨一把拽了她,沉声道:“你是喜欢南宫靖还是喜欢流光翡翠?为什么你不问问我为何让你停了任务?”

文蔓暂且按下满腔的怒气,耐着性子听他的自问自答。

“一,我沈清墨绝不能眼看着自己的女人为了自己,与别人结婚冒险。二,我可以有别的办法弄到那块翡翠。”

文蔓无奈又愤怒地道:“第一,我不是你的女人。第二,既有捷径,为何还要走弯路?第三不就是洞个房又不是去战场有啥冒险的?”

沈清墨一把将文蔓重新拉向他的怀里,捧了她的脸,毫无表情地问:“你真的不在乎吗?真的无所谓吗?……文蔓,你就没想过我吗?你那封信上的话都是假的?!”

文蔓这才仔细瞅了他的脸,比之前消瘦了很多,眼睛也向里面凹陷着,似是很久没有休息好。

他们就这样久久地对望着,然后文蔓又不争气地流下泪来,紧紧抱住沈清墨,又一次嚎啕大哭起来。

那几日,她便抱着他,哭累了就睡,睡醒了便哭,不知身处何方,不知该向哪里去,便索性自暴自弃,强自封了大脑,麻痹起自己的神经来。

哭了几日,终觉于事无益,便询问他有何办法再弄出流光翡翠来。

沈清墨淡淡地道:“我说做到便可以做到,你如何比我还牵挂着此事,莫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打算?”

文蔓默默道:“那是自然,个中原因不可对人语。”

沈清墨长叹一口气,习惯性地拉起她的手:“蔓儿,你想要的,只要无关大的原则、是非,我都会满足你。即便关系着大的原则、是非,我定细细同你分析,咱们一起商量出个更合适的方案来。”

说这话时,她俩依然坐在马车中向前奔驰。文蔓看着他认真地道:“你愿与我商量,那自然是最好的。不若咱们打道回京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