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文蔓老老实实地答道。

“西夏太子潜伏锦华,一手扶持你成为锦华首富,并登上太子妃的位置,其用心为何?想必文姑娘一想就明白!姑娘身为锦华人,不觉得可怕吗?”

文蔓瞧着沈清墨,他亦默默地瞧着她,眼里似流露出几分紧张。

文蔓对着他微微一笑。

沈清墨如此心计,对流光翡翠志在必得,她早就料到他绝不是一般人物。

她又何尝不是一直觊觎着流光翡翠?

“清墨,”她第一次对他用了这个不近亦不远的称呼,“你所做的这一切是为了侵略锦华吗?”

“蔓儿,”他沉沉地答道:“我不是,你相信我。”

她笑着道:“我相信你。”随即转身对托尔蒙道,“他做的总比不过可汗的野心,我若做了蒙古的可敦,岂不更遭锦华百姓的唾骂。倒不如做个西夏的太子妃好。可惜,可汗想多了,我与这位清墨公子根本不是情人关系,他们只是普通朋友。”

托尔蒙朗朗笑道:“文姑娘,我托尔蒙做事向来光明正大,且将来三国统一,你便是大蒙古的皇后,看哪个有胆量在背后非议你!你若跟了赫连清墨,行事偷偷摸摸,却被世人耻笑。你说你们只是朋友,我却不信,只好把这位西夏太子押回去审问几日才好知道。”

文蔓正暗自着急,却听沈清墨淡淡地开口:“劳可汗对我,对锦华,对蔓儿如此用心,我西夏若不做些什么实对不起可汗的一番苦心。那日,蔓儿从青峰山上逃出,所经的地道直连蒙古王宫,我着人在其中却是安了些炸药。我又念着可汗替我照顾蔓儿如此长的时间,不回馈一下未免显得我不够仁义。可汗近日可经常觉得头痛?我回馈可汗的毒药是我独家酿制,可汗便是找遍天下也不会找到解药。如今以我个人的性命换得可汗的性命和蒙古王室的消失,却勉强也说得过去。”

托尔蒙脸色大变,捂着脑袋想了半晌,思忖道:“你说的这些恐全是诓人之语。”

沈清墨冷笑道:“可汗近来可是凌晨便开始头痛,临睡前又要疼上一个时辰方可入睡?还有王室的假山近日可是不流水了?那是因我派人欲放炸药临时先给停了。”

托尔蒙脸色由红变紫,终于怒道:“原来这西夏太子专干背后偷袭人的勾当,你如今却想怎样?”

“放我俩离开,我找人送来解药并送上地道的地图。”沈清墨淡淡地道。

托尔蒙思考良久方道:“放你离开可以,你必须在他们面前与她人成亲,绝不可娶了文姑娘。你若不如此做,我豁上我的一身性命又如何?王室之中如今本无多少人。”

沈清墨向文蔓望来,两人的目光交织着,文蔓含笑向他点头,却读不懂他眸子里的风云。

沈清墨的视线从文蔓脸上离开,失去了焦点。他的声音在空中回响:“可。”

文蔓温温地笑望着他,心里有某处砰地碎了。

一天后,迎来了沈清墨与卓嘎的大婚之日。

从未见过这样的婚礼。

在几排剑拔弩张的蒙古士兵虎视眈眈的注视下,卓嘎与沈清墨两身大红衣裳,站在了乌禾族一处大院落的门口处。

文蔓与托尔蒙站在一起,瞧着二人共同牵着一根红绳,款款向前。

原来沈清墨穿大红衣服也是如此好看。

他苍白的面容在大红袍的映照下竟显出几分逼人的英气,冰雪冷幽的气质竟将那喜气的红袍穿出了几分亘古的宁静。

那是岁月深处烙印的一抹红,孤零零立在无边广袤的冰雪原野上,仅看着便硌得人心里生疼。

即使满屋的人群和满屋的红,场面依然很静,只有司仪的声音在大声喊着:“婚礼仪式开始!”

老爹曾向她说过:“无论何时,都要笑对生活。”

于是文蔓使劲翘着嘴角,不顾疲倦地努力笑着。

“一拜天地!”

“二拜父母!”

“夫妻对……”

司仪的“拜”字尚未出口,猛见沈清墨抱起卓嘎,腾空而起,直接冲向屋顶,那屋顶径直被他顶出个洞,然后……

然后,人就不见了。

这处房屋为木顶。

沈清墨不费吹灰之力便顶出个洞,不知是有机关,还是他的功夫已经恢复得不错。

文蔓目瞪口呆地看着,紧接着外面传来一声声呐喊:“抓住他!抓住他!”

众人出去时,沈清墨已与卓嘎不见了踪影。

这次托尔蒙带了几百蒙古士兵前来,不想却让沈清墨从眼皮底下溜了。

托尔蒙不怒反笑,转身向文蔓道:“他在关键时刻到底抛弃了你,你看你还是跟着我的好。”

文蔓微微一笑:“你中的毒尚未解,还是先想想如何解毒的好。”

托尔蒙朗朗一笑:“你放心,我死不了。”

他话音刚落,便有士兵来报:“报告可汗,他们被一只队伍包围了,为首的正是西夏那位太子。”

托尔蒙尚未回话,又有一位士兵接着来报:“报告可汗,西夏太子要求以解药与地图交换文蔓姑娘。”

托尔蒙两手一背,似笑非笑地看着文蔓:“文姑娘,你却说说,我是该交换还是不交换。”

文蔓正色答道:“从大蒙古子民的角度出发,自然要交换。你若想抢我,以后有的是机会。”

他摇头叹气道:“那却不然,只恐从此一别,再无机会见到姑娘了。你与我相处这么长时间,却没有一丝喜欢上我吗?”

文蔓非常遗憾地看着他:“可惜我并没有您的宏图壮志,说来,我究竟是一平头百姓,没有那个福气做可敦。”

托尔蒙看她的眼神中竟然流露出一丝哀伤:“文蔓,你这是借口。”

他第一次现出如此的神情,并第一次称呼了文蔓的名字,文蔓惊讶地望着托尔蒙,他眼神里的哀伤却稍纵即逝,郎朗笑道:“我现在就同意他的条件,没有我在身边,师傅要注重保护自己,千万别被那小子骗了。他首先选择救自己,然后再来救你,可见在他心中,你不是第一位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