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一切便很顺利。她在那圩庙会上与贺兰清浅出双入对,悠闲地欣赏着戏剧。

我远远地看着,只觉心头无端的憋闷。

所幸那几日,忙着与南宫靖商量对付南宫启谋害的法子,我并未过多理会自己的情绪。

我们提前打探道了祭祀的那日,南宫启的人会对南宫靖下手。

我便组织人做好了精心的准备,同时明白,这是给南宫靖与文蔓制造感情升华的最好时机。

虽说我很不情愿,但我告诉自己是做大事的人,绝不能为这些小情绪坏了大事,于是我将她推入了南宫靖的怀抱。

那天我一直告诉自己,这只是暂时的,她只需一时的委屈一下。我不会让她真正受到南宫靖的伤害。

然而当我在山洞外听见她与南宫靖笑语嫣然,并击掌为盟时,我的心竟有瞬间的沉没。

我尽心尽力地帮文蔓打败青花绸缎庄时,已经料到会给她引来更大的祸端。

果然,梁青花在海上下手了。

不仅是为了青花绸缎庄,还是因为翠谷地图。

之前我猜不出他们是否找到了真正的地图,待见到文蔓这么长时间以来,安之若素的样子,我便笃定,那地图一定在她手里,只是应该还没有破解。

文蔓既没有显示出本来的面目,我便没有急着问她。

可是,梁青花等不及了。

待我刚刚得知梁青花其实是为******服务时,她已经对着文蔓下手了。

我心知文蔓不会不管与她一起患难共事的兄弟姐妹,我便准备好船只将她送了过去。

随后我另乘一艘船赶了过去。

梁青花的船上戒备森严,且高手云集。梁青花为人又极其警觉。若我大规模地兴师动众,可能弄巧成拙。我欲寻找一个稳妥的方法救她,于是那日,我抛弃了船只,独自从海中接近了那艘船。

我在海中潜伏了一段时间,听她在甲板上痛苦地翻腾呻吟,心中竟同她一起大痛起来。

终于让我寻到一个好时机,我飞身上船,迅速带着她,以飞刀驱退众人,跳入海中。

我将她绑在身前,奋力逃生。那梁青花穷凶极恶,紧追不舍。

我早已相好要利用文蔓戴着的宝贝,就是我给她的兽灵珠。于是用内功逼兽灵珠发出异光,以召唤海中的灵兽。

只是,我本在海中游了半日,此刻体力有所不支,不小心便被飞刀射中。

此时她时而清醒,时而恍惚,直到梁青花向我们伸出宝剑,她突然搂紧我的脖子,拿脸在我下巴上蹭了蹭,低低地道:“一起死。”

听到她的话,我心中竟瞬间涌起无比的幸福感!我紧紧地搂着她瘦小的身体只觉得心中一片平和踏实,再不愿管春花秋月,岁月流失。

所幸鲸鱼及时出现救了我们。

我们相依相偎,共同坐在鲸鱼背上,在茫茫大海上漂行。

这是我永生难忘的幸福时刻。

等到了岛上,她为我拔刀疗伤,我便再也不支,昏睡了过去。

凌晨醒来,怀中是一个柔软的身体。

我呼吸着清晨的海风,贪婪地抱着她,顷刻间,脑中百转千回。

我若与她从此相好下去,何时才能拿到流光翡翠?

她若心系于我,在和南宫靖的相处中恐露出端倪,万一露馅,无妄州的百姓怎么办?

要做成事便不能预先埋伏一颗炸雷,要将风险减少到最小,我便不能任这儿女私情发展下去。

为了无妄州的百姓,为了我,亦是为了她。

于是我板起脸,说了重话。

她明显受了打击,接着又一次痛苦翻腾,这次却不肯接受我的援手。

此时我才知晓她中了很深的毒。

自责之下为她用功按摩,减轻痛苦,并教她练习内功。

难听的话却再难以启齿。

就这样默默地相处,直到碰见了被人追杀的曹运。

在救曹运之前,我抬起头想看看她的动静,便发现她终于破解了地图。

我的视力极好,遥遥地便看见了七彩光柱下的地图的轮廓。

我非常熟悉锦华与西夏的地图,看了一眼,便知那黄色圆点正是我常去的乌禾寨。

之后,文蔓下来,我们一起救了曹运,刚刚安顿下,岛上便来了官兵抓捕。

我知道我尚未完全恢复的身体,根本无法和官兵对抗。

于是躲在暗处,打晕一个官兵,剥下他的衣服穿上,混迹在其中。

到了陆路上,我完全可以救下她,但我并没有救。

回至京城,我便派人将已经破解了翠谷地图的事情告知了南宫嘉煕。

我深知文蔓立下大功,皇帝不仅不会怪罪她之前的隐姓埋名,接着还会派她寻找矿髓。

接下来的发展如我所料,我便预先去了乌禾寨。

若是文蔓寻得矿髓,以她现在成功商人的身份,她很可能会直接坐上七王妃的位置。

但我知道,锦华朝廷暗探密布,文蔓如此现身,他们早已知晓,韩天成与南宫启不会不行动,乌禾寨将迎来一场激烈的争夺战。

我缜密布置着人马,尽可能从乌禾族人那里多了解堑圣城的状况。矿髓是一个奇异的宝贝,不是用蛮力便可以夺取但。

不久我便再一次见到了文蔓。

再次相见,她对我视若无睹,我知她心中有芥蒂,也未解释。

她却忍不住,与卓嘎一同前来时,摔了脸色,并质问我岛上被抓捕的那夜,我在哪里。

我却以为,以我们曾经心心相知的程度,她不该以为我抛下了她。

无需拉下脸来解释,目前最重要的是夺取矿髓。

她虽说是个识大体的女孩,但却完全体会不到我的苦心。在堑圣城内部,我再一次救她时,她依然是愤恨的。

她终于取到了矿髓,而她对我的态度已经由想让我解释的愤怒,变成完全事不关己的冷漠。

虽说此次相见,她一直对我冷眼相向,但她与卓嘎得到矿髓回来时,我却发觉她对我的态度有了质的变化。

但之后再没有机会解释,而且我也意气地以为本不需要什么解释。

只是卓嘎却表现的时而兴奋,时而恍惚,似是极有心事的样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