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你没死啊!”

听到这话,手机另一头的楚歌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怎么说话呢,你死了歌哥我都不会死好么!”

“没死怎么到现在给我打电话?”沈欢没好气道。

对于楚歌这种擦完屁股就跑的朋友,他还是很蛋疼的。

和夏天不同,沈欢可没有黄字组那么大的情报网,是死是活根本就不知道。

按照楚歌的性格,听到这话肯定会骂上两句,但这一次却给人一种落寞的感觉,“哦,刚出来那会儿混的不怎么样,生活不稳定,就没想着跟你打电话,免得你瞎担心。”

“别,千万别说这种基友气满满的话,老子是直男,直男懂吗?担心你才怪!”沈欢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忍不住叹息,楚歌就是这脾气。

人家都是出了事儿找家里,他倒好能自己弄好绝不求人。

不知道什么原因,楚歌并没有回答,可能是因为信号不好。

沈欢继续说道:“照你说这意思,现在稳定了?”

楚歌佯装随意道:“混的还不错,手底下有一把小弟,在我们这片还能排得上号,前阵子刚处理了几个内鬼,总的来说还可以吧。”

沈欢忍不住笑骂道:“怎么听你这话,好像是去混社会了似的。”

“差不多吧,不过比起咱们华夏,这地方更宽广一些。”楚歌顿了一下,语气忽然变冷,问道:“秦韵她姑姑身体进来还好吧?”

“我又不会皇族人,怎么知道她过的怎么样。”

“最好别出什么茬子,她的命由我来取!”楚歌的声音里充满了恨意。

沈欢干笑道:“做事儿别这么极端,怎么说她都算你半个姑姑。”

“算个狗屁!”楚歌冷哼道:“我说出来的话,还没哪件没做到过呢!”

“别这样,你和秦韵结婚是迟早的事儿,反正你也没啥大损失,以后结婚了,抬头不见低头见,对不对?”

“别劝我,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气,劝了也没用。”楚歌迟疑了一会儿,“秦韵过得怎么样?”

“不知道,我现在不再燕京了,这事儿说来话长,咱先放下。”沈欢笑眯眯的问道:“这么关心秦韵,还说自己不爱她?”

“你不懂。”

“那就是不爱咯?”

“都说你不懂了。”

这种饱经沧桑的感觉,令沈欢有些不大喜欢,“感情这事儿不就爱和不爱两个选项吗?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你绕什么弯子啊!”

楚歌沉默了老半天没有说话,良久后才开口说道:“我们这个年纪,在遇到自己认为是喜欢或者爱的人时,很容易失去本来就不理智的判断能力,完全忽略客观条件的存在……”

“你什么时候变这么文艺了?”沈欢半开玩笑道,说实话,认识了楚歌这么久,沈欢还是头一次听他讲大道理。

楚歌没有回答沈欢的问题,继续自顾自的说道:“一昧的奋不顾身横冲直撞,认为在感情的道路上,只有爱与不爱两种选择,真诚的令人害怕,往往因为不计后果的情感投入,而导致恋情的毁灭,给彼此都留下难以磨灭的伤痕。”

沈欢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因为楚歌所讲的情况和他很像,“没事儿说这些话干嘛,你不觉得突兀吗?”

“我说的是事实。”

“我倒觉得你是在向所谓的现实妥协,这不像你,真的。”沈欢忽然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就好像很久没有见一个朋友,再次见面后忽然发现他像是变了一个人。

又比如某天,与父母一起逛街闲聊时,看到他们白了头发时,才发现父母已经老了。

有点像“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但又不太恰当,总之心里怪怪的,有些不是滋味。

楚歌笑了笑,从听筒传出来的时候,依旧能够感受到那份凄惨的味道:“我们每个人出生时都是一块充满棱角的石头,但随着现实的洪流,终究会变得圆滑,即便金刚石也是如此,差别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沈欢不知道楚歌这阵子经历了些什么,想要劝解可又找不到什么好的理由,思考了半天才说道:“溪流有干枯的一天,但石头不会。”

“我只是给你打个比喻,你还跟我较上劲了!”楚歌笑骂道;“放心吧,只是最近经历了太多,以前从没想象过的事情,心里憋得慌,想要发泄一下而已。”

“那就好,到时候再回来,千万别浪费了你这个狂少的名头。”

“老子现在的名号比狂少牛哔多了好吗!”

“什么名号?”

“不告诉你!”

“……”

尼玛,打死你这娘炮,还学起别人卖关子了。

为什么把夜夜笙歌的楚歌说成娘炮?比我帅的,都他妈是娘炮!娘到灵魂里的那种!

楚歌深吸了口气,“好了,不跟你闲聊了,总归一句话,我现在过得很好,你不用担心我,等我歌哥我王者归来!”

“呵呵。”

“我不是开玩笑。”

“呵呵。”

楚歌郁闷的笑了笑,很疑惑为什么只是分别一阵子,这沈欢就变成了一个只会呵呵的傻哔,“那就这样吧,回聊。”

挂掉电话以后,沈欢将手机揣到了兜里。

已经梳妆打扮好的林妙诗走过来问道:“谁的电话?”

说是梳妆打扮,但事实上只不过是抹了一些补水的东西,毕竟天生丽质的人,并不需要用厚厚的粉底来掩盖那些天生的缺陷。

“楚歌的。”

“哦。”对于外人的事儿林妙诗并不是很关系,她之所以问谁打的,只不过是想确定一下对方是男是女罢了。

男的好说,要是女的话——把你榨干了,看你怎么出去鬼混!

“对了,忘了问他在什么地方了。”沈欢拿出手机,便准备打回去,可拨通以后,却提示他这个号码是空号。

发了两句牢骚以后,沈欢便和林妙诗进了客厅吃饭。

李素娥拿起汤勺,给沈父和林妙诗一人盛了一碗,就在她准备帮沈欢也来一大碗的时候,忽然有一个人影走了进来。

“厂公?”沈欢刚出声,后面就蹦出了一个小影子,“爸爸!”

说完,一边哭一边朝沈欢所在的方向跑去。

李素娥更是吓得直接将汤勺给丢了锅里——自己、自己这就当奶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