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呜呜直鸣,迅速带走了林强等人。

我则开着红姐的那辆奔驰,奔赴了市立医院。

在路上,红姐给苏亚静拨通了电话,说明了这边的情况,顿时,那边传来一声怒骂声,很显然,对方很愤怒。

当我和红姐他们来到医院不久,一辆黑色的奥迪a8也火速到了现场。

这辆车的车主,就是苏亚静。

车门打开,一条穿着细密黑丝袜、白色皮鞋的美腿先伸了出来,随即就是一道窈窕美艳的身影。

身材一米七,突兀有致。一头秀发盘起,带着一个金丝眼镜,打造出了一个完美职业女性的形象。

“红红,究竟是怎么回事?”苏亚静一开口,就带着一股浓浓的江南味,甜而不腻。

苏亚静的王牌雇员被打,红姐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林强他们算是第一天报到,结果就出了这样的事情,真不好意思。”

“你跟我客气个毛线,我问的是凶手。”苏亚静美艳的双眸之中,暴露出的是一股让男人都微微发寒的光芒。

“下手的是个高手,身份暂时不明,和林强搞了个两败俱伤。”我替红姐说了。

当然里头有些小小的谎言,“但是,雇用那凶手的人我们是知道的——恒泰房地产老板白龙生的儿子,白涛。”

这场火,不可避免的烧到了白涛身上!

“这位是……你的朋友?”苏亚静问红姐。

“朋友”二字的含义很丰富、但也很朦胧,特别是放在男女之间。在眼下这个稀里糊涂的混账世道里,从萍水相逢到床第结合的食色男女,都可称“朋友”。

红姐看到了苏亚静眼中闪过的一丝专注,理解苏亚静对于我这种男人的垂涎。

心中略感好笑,但依旧严肃的说:“嗯,我兄弟。”

没说是“朋友”,只说是“兄弟”,更加的模棱两可。

我也大度的伸出手,只不过鉴于对方的人被打昏了一大片,不好露出笑容,只能比较板正的说:“我叫王哲,很高兴认识苏小姐。”

“你好。”苏亚静大大方方的伸出一只玉手,和我轻轻的握了握。

我只轻轻抓住了对方四根如葱的手指,微微的颔首。而苏亚静能够感觉到,这个男人的手骨崚嶒,极富有力感,哪怕只是轻轻的抓握。

苏亚静对着我轻轻的点了点头,忽而问:“你懂功夫?”

我摇了摇头:“功夫博大精深,不敢说懂,知道点皮毛,也练过一点三脚猫的花把势。”

又是个稀里糊涂、模棱两可的回答,旁边好奇心日益严重的莹莹越发抓狂,真想把这家伙扔在实验室里,切片研究一下。

但不管怎么说,这货多少承认了自己还是会一点功夫的,至少——“练过一点三脚猫的花把势”。

随后,我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说,又说了下当初和白涛的过节。也巧了,无论是我还是红姐,又或者莹莹,都和这人渣有仇。

对于这些过节,我倒没有刻意的隐瞒,实事求是。所以说到最后,我不得不有些惭愧的说:“其实白涛请了高手,是来对付我们几个的,倒让林强等人代为遭罪了,实在过意不去。”

苏亚静晃了晃那根漂亮的手指,说:“不能这么说,我们是保镖公司。既然吃保镖这碗饭,那么保护雇主的安全就是本分。”

苏亚静做事也很场面,拿得起放得下。

病床上,林强等人正在接受治疗。光头小子等四人都是被一击打昏的,问题不是很严重——相对而言。

林强和林天焕交手时间长,加之这货本来抗击打能力就强了些,打斗的时间长,自然受伤极重,肋骨都断了两根。

苏亚静的脸色很不好看,但也很担心那个高手(林天焕)的实力。万一对方拼了命的反击,恐怕自己这保镖公司还有后续的麻烦。至少,连林强都不是林天焕的对手,还有人能扛得住那样的猛人?

我当然猜到了苏亚静的顾虑,于是说:“那个高手倒是说了,只不过是受人请托,并非针对林强等人,说到底,他出手还是因为白涛的指使。”

“你的意思是……”苏亚静估量了一下,说,“假如只针对白涛的话,那个高手不会再次为白涛卖命?”

“本来就谈不上卖命。那个高手说了,他没拿钱,也从不接什么生意,纯粹是帮忙。”我说。

我所叙述的这些话都是真的,自然可信度很高。当时林天焕说这些的时候,林强尚未发动最后那一击、是清醒着的,故而也全都听到了。

到时候等林强清醒过来,苏亚静一问就能得到证实。听到这些,苏亚静基本上放心了。

只要将白涛给打垮了,这仇也就算是报了,苏亚静的面子也算找回来了。

但我还是“好心”的补充了一句:“不过,这个白涛也不是好惹的。我听别人说了,他的干爹就是市局的一位副局长,姓张的。”

但是,我相信苏亚静不会被这个背景吓回去。因为红姐说过,苏亚静的背景在市政府,比局还高出了一个能量级。

果然,苏亚静冷笑一声:“市局的张五伦?连他的儿子——还是个什么干儿子,都欺负到我的头上了?”

要是张五伦亲自办的事,或许苏亚静要掂量掂量,毕竟保镖公司经常接触各类见不得光的事情。

但只是张五伦的干儿子的话,事情又另当别论了。

现在是个坑爹的社会,儿子连亲爹都坑,何况是个干爹?当然,作为一个干爹,张五伦也不会为了一个干儿子,傻乎乎的去和市政府的背景去碰撞,得不偿失。

看到了苏亚静轻轻咬牙的神情,我和红姐都知道:这股祸水终于引到了白涛的头上。

从医院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车上,红姐有点顾虑,叹了口气说:“小哲,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利用苏苏了?”

“姐没说你心黑。”红姐说。

苏亚静是个娇媚的女子,但手段之辣也能让男人为之一颤。瀚城的地下圈子并不大,到了苏亚静这个级数的人物更少。比如五叔那样的混子,假如不是万不得已,那么肯定不会和她对着干,大老远就得躲得远远的。

数日风平浪静,苏亚静能忍,我更不急。这几天,我全力帮着红姐倒腾那家ktv的开业事宜,同时也开始慢慢的招聘一些小姐、保安和行政人员。

人这辈子,往往会因为诸多小事而改变了一生的轨迹。

对于这些,饱经沧桑、秀外慧中的红姐又何尝看不出来?

“小哲,姐知道你想走,至少以前想走,对不对?”夜幕降临,我和红姐坐在正装修改造中的ktv前的台阶上。红姐仰望星空,没来由的说了这么一句。

我笑了笑:“姐你没头没脑的说这些干什么。”

“别忽悠了。”红姐自失的笑了笑,“自从那晚之后,姐就知道你是个有抱负的家伙。”

“哪晚?”

“就是姐被白涛泼了一脸酒的夜晚。”红姐笑了笑。当时红姐还劝慰我,说是“给你一个艰苦奋斗的十年、相信你能得到一个灯红酒绿的瀚海”。

但是对于这些,我嗤之以鼻、不屑一顾。从那时起,红姐就知道自己还是小瞧了这个妖孽犊子的野心。“一个小小的瀚城,容不下你的心。”

我哈哈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