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一声,老牛准准的落在了一辆车的顶棚上,随后传来一片刺耳地车jing报声,也预示着车子基本废了。接着又是彭一声,一辆越野车被肉蛋彻底砸得变了形。二人不顾其他,都随意查看下身体,跳到了地上,向五楼窗口望去。

阿兰尖叫了一声,捂着眼不敢再看倒下的王经理。周健强起身拉着她往窗口走去,未到窗口,便听到了楼下俩兄弟折腾出的动静。

门口五个小弟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冲楼梯口大叫“快过来,都快过来!他妈的要跑!”然后五人齐舞动着手中的家伙,向周健强扑去。

周健强探出头看眼俩兄弟,见都准备好了,抱起阿兰向下扔去。阿兰尖叫着挣扎地落下,刚好被俩兄弟稳稳接住,一时也没察觉到有什么大碍。这时,那五个小弟才堪堪先后扑到。周健强早已转过身,趁势前踹一脚,将一小弟踹的倒飞回去,又夺来一个举棍砸来的小弟手中的铁棍,对着其脑袋就是一棍,慌乱间又将另三人打翻在地,门口处已能听到有大批人混乱地涌来。周健强转身奔到窗边,看眼窗外,飞身跳下,也借一辆轿车的顶棚缓解了坠势。

五爷一直盯着酒吧,周健强是什么角sè,近来他也有不少耳闻,何况也亲自接触过。因是华爷交代下的任务,他又清楚华爷的意思,所以就没敢大意。这时听到声响,见那俩兄弟从五楼跳了下来,便知不好,忙叫车内保镖前去阻拦。自又下车,拐棍击打着地面地呼喝那些司机下车去帮忙。

楼上的混混、壮汉们拥挤在窗口望下,因楼下最近的三辆轿车均被三人砸坏,其它又相距甚远,都不敢跳下,只好都呼喝着、拥挤着从楼梯、电梯下楼追来。

周健强跳下来时,五爷指挥的那些人已到了十米范围内,当下就叫俩兄弟带着惊魂未定的阿兰前边走,自己拎着铁棍在后面阻挡一时。不然等楼上的也追了下来,可就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被华爷抓住,那就只能是受尽折磨,慢慢死去了。逃跑的可能,基本上不大。还不如当初乖乖地选择顺从。可他就像那笼子里的小鸟,总要扑扇几下翅膀,撞一撞牢笼,头破血流的惨痛后,才会知道能不能掌握那原本属于他的ziyou。

寂静的夜sè中,这种声音传递的异常醒耳,也异常远。追来的有十余人,皆是黑衣大汉,正值三十左右“龙jing虎猛”的年岁,无论个头还是体格,都比三人壮实。这里大车小辆停着一溜儿,七横八拐,根本不好追击,就是包围,也一时拿不准从哪个方向下手。

离开停车场,周健强四人跑入一条街巷当中。一前一后,差开近十几米远,壮汉们干叫着就是追不上。后边远远又传来一群地叫唤声,听那声势,绝对不凡!

周健强似看到了被抓住后的结果,但他绝对不想那样。忽见前面有一条横插的街巷,赶跑几步,带着三人拐了进去。巷子不大,也不算深。这样逃跑,绝对会被人抓回去的,他敢肯定,五爷现在一定给华爷通报了情况。而华爷,绝对绝对非常生气!不用一分钟,大批的黑衣壮汉已经开始动身向自己涌来了!华爷的地盘,还怎么跑?到jing察局求救?一句话:华爷的地盘,jing察连孙子都不算!这种事,做梦都是那噩梦!

前路如同这条小巷,一片黑暗,看不见灯光照耀的地方.

不过周健强却是有办法,边领着三人前边跑路,边注意着脚下有没有可以逃跑的下水井。这是他们惯用的一种手段。什么样的下水井能让人钻进去,什么样的不能,周健强一眼就能看出来。

干这行,流传着这样一句话:不死,就是好的。聪明人都会提早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没有人可以笑的很长久,至于笑完之后是哭还是怎的,没有人可以预测到。有条后路,或许就能活命。

一连弃过两个下水井盖,到了第三个跟前。一看,周健强顿时大喜,忙用手中的铁棍敲开,叫俩兄弟先下去。这时,那追赶的壮汉已在巷子口看到了他们,叫嚷着奔来。俩兄弟不推让,先后跳了下去。紧接是阿兰快速地爬了下去。壮汉们知道他们一旦逃入了下水道,再要抓住可就难了,所以这时都是拼了命地往过跑,阿兰下去时,他们快到了近前。

周健强看了一眼,急忙跳下去,顺着那爬梯爬了下去。在他还未爬下去的时候,头顶一暗,有个壮汉也跳入井中,上方地吵闹好像是一下子大了起来。周健强落了地,摆手叫肉蛋他们先走,自己悄悄躲藏在了一边。待那壮汉快要下来时,猛地蹿出,使铁棍用力朝上一捅,来了招狠的。壮汉大叫,直接摔落下来,屈身在脏污水洼里哀嚎。周健强趁机上前抡了三四棍,又退回朝上捅了两下,将另一壮汉也捅了下来,复又上前抡了三四棍,打晕死过去,在他们身上摸出两把砍刀,一起拎在左手里。上边一壮汉停在半道上,一时望着下方不敢下来。上边同伴在喝骂,壮汉也抬头怒骂了两句,说明了情况。有人喝道,从别的下水道追!顿时有人醒悟,纷向前方下水井奔去。

周健强一听知道不好,踩着脏水哗哗走了两步,又悄悄返回。爬梯上的壮汉等了两秒,以为周健强急着跑了,又往下爬去。忽然下边黑影一闪,紧接念头转过来时,被捅中了要害,痛叫一声,掉了下去,紧接被打晕,又被摸走了身上藏的砍刀。上边还有壮汉如此想到,也顺着爬梯在往下爬,但忽见同伴又被打晕,便停在了半道上。见周健强走了,一时不知真假,也就不敢下来。

这回,周健强确实是真走了。老牛他们正在一个岔口那儿等着他,刚跑过去,身后远处的一个井盖就被人打了开,照下那么一点点亮光。看了一下,老牛他们接过周健强递来的砍刀,一起忙顺着下水道逃走。并不走一条,而是在那纵横交错的下水道里不停更换路线。也不是盲目的,而是在沿着下水道的走势,寻找一条合适的出路。

大批的黑衣壮汉牵着大狼狗涌入下水道。局长竟然也下了命令,jing察们在各个出城路口设了盘查,拿着通缉令寻找可疑的犯罪嫌疑人。而下水道的总出口,也被人看了起来。城中的大小混混,都在街道上寻找着四个可疑的身影,或盯着一个下水井看上半天,上去踩一踩,又跑往别处去。

还未天亮,城中就陷入了紧张地忙碌当中。

周健强四人出现在一栋抵挡小区内,四周黑乎乎的,没有什么路灯。一些高大的柳树点缀在四周,更觉yin森森的感觉。四人观察半天,沿着道路向小区外面走去,前后错开些许距离。

走了半响,老牛忽然弃下肉蛋小跑追上周健强俩人,看眼阿兰,说:“强哥,外面肯定在死命地找我们;你也知道华爷的手段,那种场面我们也曾参与过,有哪个人能逃过华爷的追捕?何况现在带个拖累?这里也安全了,华爷的目标又不是她;扔下她,我们走吧!”老牛的话说得很直白。

周健强闻言停下,看回被自己拉着手腕的阿兰,一时陷入犹豫当中。

“我本来是投奔我哥来的,你们却强把我带到酒吧,扯入你们的事中,就这么把我扔下了?那我怎么办?他们也认得我!我又是个弱女子!”阿兰很不给面子地挣脱周健强的手,对老牛怒喝道。“他们抓住我逼问你们的去向呢?我说还是不说?我也是怕死的!”

老牛要动怒,周健强伸手拦下:“兄弟,你说得对!我们四个人的目标太大,我看还是分开走吧,在老地方相会!活下的,给死了的报仇!”他的语气,随意之中蕴藏着凝重。

“真要这样吗?为了一个刚认识一天的女人?”追过来的肉蛋看眼三人,问。

周健强抬头看着天上,叹口气,悠悠道:“我记得,我们结拜那天,给自己定下几条规矩;这些年,我们一直都在遵守着。今天怎么了?为了生死,就要作悔?往ri都说关二爷好,今ri有这机会,却反而怕了起来;呵呵呵!”

“兄弟不是怕;只是觉得没有必要,不值得!”老牛道。

“他哥是jing察,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儿的吧!”肉蛋适时地找了一个借口。

“这里,这事儿,jing察管用吗?”周健强又叹了口气。

“为了她,我们把命丢掉?”老牛磨了磨牙,说。

周健强摆头一笑:“谁说要丢命了?没有她,我们不也得分开跑吗?”

俩兄弟看着周健强,想动的嘴,却没有再吐出话来。

周健强看着俩人的样子,忽然有种愧疚之意生出。

“那,走吧!分开走;老地方见。”老牛抬头,看了眼周健强,转又对着肉蛋说。

肉蛋看向周健强,叹口气:“强哥保重!”

“哥,老地方等你!”老牛的一个“哥”字,叫的仨男人心里一下子更不是滋味了。

“你们也小心点!”周健强勉强张嘴说了一句。

二人点点头,转身就走。

周健强低下头,在想这事到底做的对不对,忽然抬头低声吆喝:“诶!回来!”

二人不知什么情况,以为周健强改变注意了。都忙返回来。

“换身行头,天亮混在人群中再走!”

二人听着这话失望了,点点头,没再说话。

四人摸入一栋楼房里,连上了三四层楼,根据经验,老牛断定面前这家没人。掏出张银行卡,老牛将其插入门缝中,往下一划拉,门开了。

周健强低声开了个玩笑:“你这卡是通用的啊;呵呵呵!”

老牛笑了笑,没有说话;推门走了进去。三人也都跟了进去。看装修,也算是那有钱人的派头。没什么多说的,老牛从卧室的衣柜里翻出一堆衣服,扔给三人。

阿兰看眼周健强,挑了几件女人衣服,进了另一个卧室。关好门,她先是拿出手机给腾琼发了条短信:要分开逃。随后把手机关了机,贴身藏好,又拿出个微型定位器,开了机又迅速关了,也贴身藏好。换好外衣,走了出去。这时,三人也都换了好。见阿兰出来,也都没太多理会。阿兰走过去坐到了周健强身边。三人在等天亮,只有那时,混在上班的人群中,才很难被捉到。至于房主在这个时段回不回来,他们不怕。

屋内是沉默,只有燃烟时的声音与味道。三人只剩下了肢体上的交流,比如拍拍对方,递支烟过去,或给点个火。

天亮了,三人还没有动身的意思,阿兰看看,选择了沉默。直到七点多,外面的吵闹已经明显能传到屋内时,周健强才起身,拍了拍身上。除了几片烟灰,也没抖落下什么。老牛跟肉蛋对视一眼,也站了起来,“装模作样”地拍了拍身上。阿兰也忙站起身来,看着周健强。

“走吧!”周健强似乎很不爱说这种话。

二人长出口气,低下头,笑了笑,率先往外走去。

周健强看眼阿兰,拉着她手腕,也向外走去。

老牛先出了楼外,若无其事的样子观察了片刻周围情况,背着的手对楼道里看似等人的三人勾了勾手指。三人会意,前后走了出去。

肉蛋看着周健强,没有说话。周健强点下头,看着他:“小心点儿!”肉蛋点点头,转身同老牛走了。周健强待俩人的身影消失,才拉着阿兰往相反方向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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