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咸的海水淋了我满头,我抹了把脸,目光呆滞地看着那根宛如腰粗的触手,喉结蠕动。

天啦!这本体得有多大啊?

海边的两个女人更是吓得连连打颤,甚至忘记了尖叫。

“妈妈啊!还不快逃?”

鸡贼的范建拔腿就朝丛林里跑去,我暗自攥了攥拳头,“贪生怕死的家伙!”

那根触手不断地在空中摆动,娃娃鱼则发出哀伤的悲鸣。

深海里传来阵阵咆哮,它们彼此好像在交流着某种信息。

趁此机会,我拼命地朝两女挥动手势,刻意压低了声音,“快,快过来!”

两人神色艰难的看了我一眼,轻轻迈动步伐。

令人意外的是一向胆小的刘诗雅竟走在了前头。

而秦蓉的俏额上则沁出了大滴的汗珠,双腿跟是灌了铅似的,胸口剧烈起伏,看得出来,她处在奔溃的边缘。

“冷静,别去想那东西,秦总,冷静……”

我鼓励着她,说话间,刘诗雅已经远离海面十多米。

此时,她突然加速,企图跑到更加安全的区域。

我怕惊动那玩意,刚欲出言喝止,可她已经蹿出去了两三米,来不及了!

下一瞬间,那根腥红触手就像发现猎物的毒蛇般“嗖”一声穿梭而来。

诡异的是它居然绕过刘诗雅缠绕住了还在小心挪动的秦蓉。

“真见鬼!”

“叶天,救……”

一瞬间,她就被那根触手拉走了。

我完全懵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正当此时,秦蓉却抓住了一根突起的石柱,艰难的支撑着,细嫩的玉手刹那间被磨得鲜血淋漓。

“啊……”她歇斯底里的惨叫。

“秦总,我来救你!”

我缓过神,悍然冲向奄奄一息的娃娃鱼,目的是夺取那柄石斧。

我若盲目冲过去,非但救不了秦蓉,还可能把自己给搭进去。

趁着秦蓉还能坚持,我只有抓紧时间去砍那根触手,让它吃疼松开。

恰在这时,深海又传来一声剧烈的咆哮,那根触手突然松开秦蓉,朝我奔袭而来。

它很在乎这只娃娃鱼?

脑海中灵光闪现,我忙不迭抱起娃娃鱼朝椰林那边跑去。

“秦总,抓住机会,赶紧逃!”

那触手悍然无匹追击而来,我绝命狂奔,几乎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

秦蓉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她知道此次机会来之不易,强撑着伤痕累累的身子站起来,朝海边走去。

这时候,已经逃离危险的刘诗雅竟跑回来接她。

此等状况,让我心头一暖。

生死关头,能有这般觉悟,比范建那种杂碎强太多了,至少她是能当作真正的伙伴的。

骤然间,远方的天际旭日升腾,朝霞披露。

刘诗雅搀扶着秦蓉走在沙滩上,晨光照耀在她们坚毅的俏脸上,俨然成了一卷温情的画。

但此时我可没心情却欣赏。

距离已经拉得够远了,我心中默数一二三,冷不丁转身将娃娃鱼抛向了海面,“给你!”

“嘶——”

那触手怪发出一声咆哮,电光火石般追了过去,终于在娃娃鱼落到海面之前,将它紧紧裹了起来。

而彼时,我已经背着秦蓉跑到了林子边缘。

它缓缓地没入了海面,顷刻间消失无踪。

我倒吸口凉气,刚才我最怕的就是再出现一根触手,好在事情并没有朝坏处发展。

按此推断,那畜生的本体应该在远处,有可能只是伸过来了一根最长的触手。

因为这浅滩根本没有它生存的物理环境。

照这样推算,它的体型恐怕是骇人听闻的。

“呼……”

当然,我没敢把这些推论告诉俩女,她们已经被吓得如同惊弓之鸟,我就不添堵了。

“别在这儿待着了,我们回庇护所。”

刘诗雅心有余悸地道,“可那里距离海边很近啊?”

我微微颔首,说出了自己的考虑。

庇护所尽管距离海面近,但周围三面都有礁石防护,地势比较高,对于触手怪来说,空间狭小,它的本体上不来,只有一根触手,只要我们当心点,完全可以防患于未然,更不必忍受即将到来的烈日暴晒。

两个女人觉得我说的在理,三人朝庇护所走去。

“怎么样?秦总,你还能走吗?”我关切地问道。

秦蓉摆了摆手,“没事,一点皮外伤,就是这黏液太恶心了。”

可刚走一步,就打了个趔趄,险些摔倒。

我强硬地将她横抱而起,“行了,别逞强了,待会我替你处理伤口,这地儿天气热,伤口很容易感染的。”

她那套OL套装已经被磨得不成样子,胸口露出大片的雪白肌肤。

尤其是大腿上的一处擦伤,看起来触目惊心。

到了庇护所,关上门,我们仨待在里面休息,我扯下自己T恤的一角,撕成布条备用。

“忍着点,可能会有点疼。”

秦蓉乖巧地点了点头,咬紧牙关,递给我一个“可以了的”的眼神。

我往手上狂吐了几口唾沫,朝她的腿上抹去,秦蓉刹那间就暴走了,大喝道,“你这是干嘛?恶心死了!”

“笨蛋,唾液可以消毒,你连这点常识都没有?”

我盯着她,强势地将她的大长腿给拉了过来,丝滑触感,温香扑鼻,简直可以玩一年的了。

秦蓉却始终不肯配合,半推半就半拉搡,我气急撂挑子起身,吼道,“你要是想截肢,就使劲地作吧,我无所谓!”

气氛陷入了短暂的凝滞。

俩个女人面面相觑,大概是没见过我发这么大火。

“哼,有那么严重吗?就知道危言耸听……”秦蓉小声嘀咕。

“呵呵。”我气极反笑,“等轮到你身上,你一定会的。”

沉吟了片刻,秦蓉总算是妥协了,“对不起啊,我……”

“懒得跟你一般见识。”

我又吐了几口唾沫,往她的大腿伤口处擦了擦,然后用布条绑住,接着,又擦遍了她全身所有的伤口。

秦蓉全程一脸吃了苍蝇的嫌弃样,却乖巧地没有抗争。

毕竟,她也知道,纵横商海是她的强项,可论起起荒岛求生,她就是个学龄前儿童。

“对了,我看到你屁股上还有擦伤,来,转过来……”

“你吃错药了吧?”秦蓉嫌弃地看了我一眼,起身躲到了庇护所最里面,“出去,我要自己擦。”

我故作一本正经地道,“你能看得见吗?还是我来吧。”

“滚蛋!”

就这样,我被轰了出来。

时间流逝,气温开始上升,午饭还没着落呢,在这种环境下,人体需要大量的蛋白质来维持日常的消耗,有椰子饿不死人,但一直吃,总得营养失衡。

我得去找点肉食。

拿着石斧在沙地挖了半天,今儿个不知道怎么回事,连只海蜈蚣都没见到,更别提招潮蟹了,海滩上连只冲上来的鱼虾都没有。

奇怪了,早些时候还有的啊,难不成是因为那只触手怪的缘故?

我壮着胆子跑到近海一看,里面倒是浮着好些色彩斑斓的鱼儿,比昨天多多了。

但如何捕鱼却是个难题。

“喂,秦总,你弄完了吗?”我站在门口喊道。

“好了。”刘诗雅首先拉开木门走了出来,忧心忡忡地问道,“范经理去哪了?叶天。”

她不提还好,一提我就来气。

“那狗比早就逃命去了,半天没回来,估计被野狗吃了吧。”

“啊?”刘诗雅娇躯猛颤,向后退了一步,可怜巴巴地道,“那……那我们不去找一下吗?他好歹是我们同伴……”

“你可拉倒吧……”

这种人,说白了就是见利忘义,贪生怕死之徒,能跟你享福,一有难马上跑路,你拿他当同伴,他把我们当什么?

我一席话让刘诗雅哑口无言,但她的表现让我有些意外,简直可以用“如丧考妣”这个词来形容。

“刘姐,其实我挺好奇的,你跟范建到底什么关系啊?”我拖着下巴,若有所思,“怎么我感觉他好像对你特别重要?你要知道,她刚才可是连你都没救啊……”

“还有上次,我明明看见他在对你施暴……”

“够了!”刘诗雅突然大吼,美眸瞪得老大,怪吓人的。

我微微一怔,丧气地道,“我就不明白了,你们到底……”

“你不要再逼她了。”耳边传来秦蓉的声音。

“好吧。当我没说。”我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过我可不会为了那种人只身犯险。”

“我理解。”刘诗雅苦涩一笑。

我没再理会她,看向秦蓉那双修长的美腿,嘿嘿一笑,“秦总,跟你商量件事行不?”

“什么事?”秦蓉下意识地双手抱胸,目光警惕地瞪着我。

“其实也没什么,把你这双丝袜脱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