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乎了,才会失望不是么?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在乎了这样一个混蛋?

不仅如此,她觉得这是她的羞耻,从今以后,他们之间都无法正常面对了。

要说第一次的时候怪她,那么从今以后,他们就扯平了!

再也,再也,不要再见!

卓斯年整理好衣服的时候,洗手间里的水声已经停了下来,他站在洗手间门口,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去敲门。

突然之间,他不知道以后该如何去面对她。

明明不在乎不是么,可是为什么还是如此懊丧。

黄连一点点吹干头发,穿好衣服,拉开门走了出来。

卓斯年忙退后一步,目光复杂地看向她,浴言又止。

黄连努力冲他笑了笑,“放心,我不会告你强。奸。但是有一点我要说清楚,以后我们银货两讫了,希望相忘于江湖,再也不要见面。”

尽管嘴角沟着笑,但她语气冷淡,染着明显的鄙夷,而那冷冷的脸上,也是卓斯年从未见到过的决绝。

相忘于江湖?

呵。

黄连拎着包就要离开,双手却突然被卓斯年狠狠攫住,直接推到了墙上,单膝抵在她的膝盖上,将她牢牢控制住。

黄连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会这样,不挣扎不反抗,不卑不亢地看着他,那双楚楚水眸里,只有挑衅和鄙视。

这眼神,这冷漠,让卓斯年的怒火蹭得就烧了上来,咬着牙凑近她的脸,“怎么,你还委屈了?”

“呵。”黄连嘴角的蔑视更浓,直直看向他那深不见底的眼睛,“怎么,你强了我,还要让我感谢你你这么高大上的男人上了我?或是我向你道歉对不起我吸引了你?”

卓斯年深邃的眸子骤然一凛,“胡说八道什么?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堪吗?”

“是我胡说八道还是你胡作非为?哑巴同志,你这种不齿的行为若不是不堪的话,是不是你觉得你自己很光荣很伟大啊?嗯?”黄连毫不示弱。

他们之间的关系到了这一步,总是要撕破脸皮的,做错的不是她,她凭什么要软弱?

“是我不堪,还是你不齿!”卓斯年强压抑着胸中的无名怒火,冷冷地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是谁主动提出的要给我按摩的?”

黄连不觉一愣,什么意思?

“是我啊,怎么了?我这个做长工的,给主子你按个摩也有错了?”她倒是想看看,他能狡辩个什么东西出来!

卓斯年瞧着她理直气壮的样子,心中的怒意不禁消散了一些,“那你可知道你按摩的时候,按到了我哪里的穴位?”

穴位?

黄连皱了皱眉,“什么鬼穴位,我就是给你乱七八糟推了推,我怎么知道什么穴位?就算手误碰到了又怎么样?你又没怎么地,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因为着急,因为愤怒,那一句连一句的问话,带着细小的唾沫星子,全都喷到了男人的脸上。

卓斯年剑眉紧蹙,侧了侧脸,“那你回去请教一下你父亲,膈俞穴,肾俞穴和命门穴,刺激背上的这三个穴位有什么作用。”

什么什么?什么余穴?命门穴?

看到了她眸中的不解,卓斯年极有耐性地重复了一遍:“膈俞穴,肾俞穴和命门穴。”

“不用给我解释,是男人就爽快点!这三个穴位怎么了?不敢碰吗?”黄连不耐地白了他一眼。

卓斯年松手松腿放开了她,嘴角沟起冷笑,“这三个穴位,全都是刺激性。浴的,你这么直接地吸引我,还说我不堪?”

刺激……刺激什么?性……浴!

黄连只觉一道雷不偏不倚地劈中了自己,瞬间外焦里嫩。

她刚才给他按摩的时候,不小心刺激到他的浴望了……所以,他并不是故意或者说是主动冒犯自己的,而是,而是……又怪她咯?

难怪他这么恬不知耻,做了错事还要如此一副他吃了亏的样子,原来罪魁祸首是自己!

闭眼,咬唇,黄连懊恼地想咬舌自尽。

但是,这也不能怪她啊!至少她不是故意的!“艾丽斯同志,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吗?我不相信!就算我按到了那三个穴位,就算那三个穴位有那样的功能,但是你别忘记了,我可是懂一点中医的!刺激穴位,怎么可能会有这么立竿见影的效果,你根

本就是找借口!”不能承认,这罪名她无论如何不能接受!

“做错了事还理直气壮!”卓斯年冷哼一声,“黄连,我要是真想对你怎么样,有必要等到现在吗?”

“解释就是掩饰!你之前还不是想在我面前树立你的正人君子形象,让我放松警惕,然后再……”黄连说不下去了,哼了一声。

“然后怎么样?”卓斯年冷冷笑道,“我这么迂回地浪费时间精力就是为了跟你睡一觉?黄连同学,好好照照镜子,你哪来的自信!”

一想起她之前有过的男人,卓斯年发现自己的情绪失控得有点厉害。

说出来的话,也开始口不择言。

这种难以控制的情绪让他非常恼火。

“我……”要说刚刚还有点懊恼的话,黄连此刻被他的话又成功激怒了,暴跳起来,“是!我自作多情,我不自量力!我他妈的被男人强。奸了,还要被嫌弃资格不够是吧!混蛋!”

黄连气愤地跺了一下脚,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用力将卓斯年推开,转身大步离去。

卓斯年正浴举步追出去,又收回了脚,拿出手机拨出去一个电话,“跟着她,直到她回到学校。”

现在这个时候,两个人都不够冷静,他怕他再做出更离谱的事或说出更混蛋的话来。

受到了很大屈辱的黄连,走出养生馆的那一刻,眼泪再次流了下来。

怕被过路的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她仰起头倔强地抹去了眼泪,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心情,失魂落魄地进了地铁站。

她从来没有如此不开心过。家里人让她嫁给素未蒙面的老公时,见到那个老公是个老丑残的男人时,被卓斯年单方面霸道地办了结婚证的时候,再到后来她误打误撞和哑巴大叔上了床的时候……在这些对一个女孩来说,本应该都是非常重要的事面前,她都从未后悔过,也没有不开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