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到五月二十五,一连考了六天,每天都是天不亮就拎着考篮去考场,搜查一遍放进去,按考号找到自己的小隔间答一天的卷子,天快黑了才放出来,唯一让君晟难以忍受的就是进场的时候被从里到外的搜查那一遍,连篮子里带的午饭干粮都检查,简直丧心病狂。

君晟第一天带的馒头,怕馒头夹带作弊纸条,掰开检查了一遍,君晟忍了,第二天带的玉米面窝头,明明是空心的,还是一样要掰开看,大爷您掰我干粮之前能洗洗手么,没看错您刚掏过我前面那位的鞋吧!君晟简直就要哭了,不带这么恶心人的啊。

考试考了六天,君晟被恶心了六次,又不能啥都不带惹人怀疑,带了又被污染过没法吃,要不是君晟有个空间,这六天下来估计不死也只剩半条命了,这科举真不是人考的!

考完了院试,君晟连成绩都没等就奄奄一息的滚回吴家庄求安慰去了,这考的,遭了大罪了简直,到家拎上陈田就直奔陈家,一进门果然陈老太太就搂着他喊‘我娃瘦了’,君晟被陈老太太摸猫一样顺毛捋,受伤害的小心灵又得到了抚慰,看到已经满炕爬的小陈亮也顺眼了,给小家伙脖子上又套了个长命锁,这次他买了俩,一个大的一个小的,大的在陈田脖子上呢。

在家歇了没几天,在府城开酒楼的吴地主就亲自回来送喜报了,这吴友发也是个脑子活络的,君晟就给了他一个贵宾卡概念,他居然就自主开发了纸卡,木卡,银卡三个等级,还从他那八成股份里抽了一成给了岐州府太守,生意越做越好了也没麻烦上门,不得不说他确实是个合格的商人。

考中了秀才,酒楼的生意也蒸蒸日上,村里的玉米马上就要收获了,君晟正感觉这日子过的舒坦惬意呢,就有人来给他找不自在了,你说是谁,还记得大明湖畔啊呸,岐州府城赵家酒肆的赵小娘子么?什么?不记得了?我提醒提醒你啊,就那个胭脂铺里,又黑又胖的那个,君晟去府试还打算去考场外面抓君晟,结果没抓着的那个!想起来没?

这去年君晟考了个案首,赵小娘子打听到后,让她哥哥去找君晟,结果君晟为了给陈田过生日,撒丫子跑的飞快,赵大哥也没逮着他,这一等就是一年啊,君晟这回考上秀才了,赵大哥一打听,呦~这妹夫挺争气啊,跟家里老爹一说,赵老爹也同意了,虽然只是个酸秀才,合了闺女的眼,入赘进来也不丢人,然后赵大哥就带着媒人来了。

君晟正在家掰指头算这一百多亩地要准备多少大米白面呢,赵大哥带着媒婆来敲门了,陈喜一听是来找君广晟秀才,连门都没开就进去回禀了,君晟正换算大庆的斤和他现代的斤呢,一打断又忘了算到哪儿了,没好气的瞪了陈喜一眼,府城什么酒肆来的,大概是来买酒的吧,说不在他还得来,干脆请进来好好回绝了就算了。

君晟在里屋换见客的衣服,赵大哥和媒婆就被陈喜请到了堂屋,陈妈给上了茶水,留了陈忠在一旁伺候着,陈喜就回去看门了。

赵大哥坐在堂屋,隔着窗纱看了看院子,没看出什么特别的来,可回头一瞅屋里的博古架就有点傻眼了,上面那俩,没看错是琉璃花瓶吧,还有那个玉如意也是真的吧,那个木雕看不出是什么木头的,可瞅着好像也挺值钱,这妹夫家底不薄啊,还能入赘吗?真要是家里有钱,怎么会窝在这下县的小破村子里,赵大哥有点搞不懂了。

君晟换好衣服进了堂屋,就看见赵大哥盯着他的博古架眼睛都不眨的一幅土包子样,心里翻了个白眼吐槽了一句,面上还带着笑就坐到了主位上,陈忠极有眼色的过来给君晟倒了杯茶水,君晟也没喝,先开口问道:“听说是府城来的贵客,不知莅临寒舍有何贵干?”

赵大哥被他一问,回过神了,用刚才打量博古架的眼神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君晟一遍,他这是相看妹夫呢,君晟满脑袋黑线,老子问你话呢,你看什么看,看完老子家的摆设看老子的人,这是什么毛病!

“这位,这位不知如何称呼?”君晟被他看的直发毛,换只猫被这么看,一身的毛估计都炸起来了,君晟现在的感觉比猫强不到哪儿去,反正也是一身不得劲。

“哈哈哈!妹夫!大哥今天是来提亲的!”

“谁是你妹夫,提什么亲,不是来买酒的?”

“买酒?妹夫啊,咱家就是卖酒的,我是府城赵家酒肆的少东家,我今天来是替我妹妹向你提亲的,你看咱们是不是商量商量,成亲后你要是想搬到府城去住,大可以入赘赵家,你今年考上了秀才,入赘的话,以后科举上下打点就全包在我身上,肯定给妹夫你弄个好前程!”

“陈忠,去叫你爹来,把这个傻比给我打出去,什么玩意儿就敢来提亲,还入赘,你他妈想的美!我呸!”君晟气的跳了起来,也顾不上刚才装的那股斯文劲了,一口就唾到了赵大哥脸上。

赵大哥被君晟一口唾到脸上,当时就傻了,这还是个读书人吗?怎么比街上的混子还不讲究!

“妹夫莫恼啊,不愿意入赘,我妹妹嫁给你也是一样的,怎么着也是一家人,我这当大哥的还能不帮衬着你么,虽说咱家酒肆现在不是府城最大的酒肆了,可开了几十年,老客还是很多的,一年少说几千两银子的入账,我就这一个妹妹,还能亏待了你们不成?”

“你给我滚!不娶!别说几千两银子,几千万也别想我娶,你给我滚蛋!”君晟一听娶媳妇整个人都不好了,恐女症发作,气的嘴皮子都哆嗦了。

陈喜这时候拎着大门的门闩进来了,君晟像看见救星一样就喊:“陈喜,快把他打出去!以后见一次打一次!再放进来你就跟他一起滚!”

陈喜一听,二话不说,往手心里吐了口吐沫,操起门闩棒子就招呼上去了,赵大哥一看吓的魂飞魄散,撒腿就跑,可他就是不往外跑,在堂屋绕着几张凳子跟陈喜玩起了老鹰抓小鸡,陈忠在一边指挥他爹:“爹!这边!爹!那边!爹!我给你拦住他!”

君晟站在一边脑门上青筋直跳,媒婆哆哆嗦嗦的凑过来了:“小郎君,不是我说,那赵家小娘子今年十八,正是好生养的岁数,进门保证让小郎君三年抱俩,五年抱仨,嫁妆又丰厚,娘家又有钱,有啥可挑剔的呢?”

“卧槽!你也滚远点!”君晟扭头就瞅着一张跟钻过面袋子的耗子一样的大白脸,吓的差点没蹦高高,一跳三米远,说话声都吓走调了:“陈喜!这还一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