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馨十八岁生日那天,历靳容记得他给她去送礼物,却被拦着了,听到了她第二次和他告白,那时候,他已经和乔璟安谈恋爱两年了,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

但白馨还是不屈不挠依旧给他打着电话,其中有一次他接到她的电话,她说,历靳容,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破坏你和璟安姐两个人的感情,我只是……不想放弃对你的喜欢,如果你和璟安姐要结婚了,不要给我寄喜帖,也不要告诉我,我怕我到时候忍不住在你的婚礼上大哭起来。

他还记得她说,她很羡慕乔璟安,也很嫉妒,但是只要他开心幸福,她愿意选择放手。

还记得白馨问过他,如果没有乔璟安,他会喜欢她吗?

而他给的回答是沉默,但白馨已经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了,因为十五岁那年她和他告白的时候,那时候还没有乔璟安,他照样拒绝了她,而拒绝她的理由确实‘馨儿,你还小。’

也正是因为这句话,让白馨特别较真,成年十八岁生日那天,她哭着说:“历靳容,我已经成年了,不小了,不再是小孩子了,你能接受我吗?”

那时候历靳容知道,如果他在和以前一样继续纵容她对自己的喜欢,只会让她越陷越深,所以,那天他决绝的说:“如果绝情可以让你少爱我一点,我会那样做的。”

然而两年后,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乔璟安为了救他,替他挡了一枪死了,那时候的他真的很绝望,也很痛苦,但他看到白馨为了她死去的情敌落下伤心的眼泪时,那一刻他心中所想是:“傻丫头。”

如今过去了三年,他的心好像正在一点点因为白馨的不懈努力而发生改变,甚至有些改变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直到这一刻,在看到白馨为了自己自杀而躺在病牀上昏迷时,他对自己那颗扑朔迷离的心好像越来越清楚了,原来,一直想走进他心里的白馨,早就已经走进他的心里了,只是他一直没有发现罢了。

也让他自己明白了,原来有句话说的一点都没有,在自己拥有时,从来不知道珍惜,认为这是理所应当,而当那份情感正在一点点流失时,他才想要用力抓紧,却只有反悔不能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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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馨在病牀上昏迷了两天,不知是不是因为历靳容在身边守护的原因,她的情况也渐渐好起来了,医生说她突然有了求生*,被安排到了普通病房。

晚上在历靳容出去打水的时候就已经醒了。

白祁源见她醒了,是又惊又喜,而且还很生气,双手撑在牀沿边,朝刚醒来没多久的白馨怒吼道:“白馨,你是猪吗?都多大个人了?还玩自杀这种戏码?不知道我和爸妈会担心你吗?你要是死了爸妈怎么办?”

白馨迷迷糊糊的看着白祁源,但他的话她都清晰的听见了,眼眶渐渐被泪水模糊,干涩的唇瓣动了动:“哥……我……我没死?”

“你还好意思说?爸和妈都被你吓得高血压都犯了好几次。”

“对……对不起。”白馨望着这洁白的病房,身子有些虚弱。

打回水的历靳容听到里面的声音,心里着实激动了一把,刚想走进去,但手放在门把上时,心里却突然咯噔一响,正好有护士要进去,轻声问道:“历少,您没事吧?”

历靳容回过神来,摇头,下瞬就直接将手中的水壶递给护士:“你帮我把这个拿进去,待会不要再她面前提起我,她刚醒,别刺激她。”

护士有些摸不着头脑,看着手中的水壶:“历少,你……你不进去看看白小姐吗?”

“不了,她没事就好了。”历靳容淡淡的回了一句,抿唇,转身就离开了。

白馨这次自杀的事情让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也被白父白母狠狠的教训了一顿,但看她一副要哭了的样子,白父和白母就有些不忍心了,在医院住到第四天,白馨就想出院了。

但医生说怎么样也要等明天出院,白馨这就忍下来了。

中午,白馨说肚子饿了,白祁源就出去给她买吃的,但出去的时候,把手机落在了病房里,白祁源出去没十多分钟后,电话就突然响了,白馨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时,抓着牀单的手一紧,轻轻滑向接听键。

“阿源,晚上出来聚下,老顾说有事找你商量,另外……我和乔语安后天就要结婚了,所以……。”

“轰——。”

白馨一听,脑子里就炸了,手机从手里滑落,周围的一切声音都渐渐模糊了起来,她的世界里就只剩下那一道声音。

“他和乔语安后天就要结婚了……。”

电话那头的历靳容并不知道是白馨接的电话,见没有声音,再次出声问道:“阿源,你有在听吗?”

房门外突然响起脚步声,白馨猛然回过神,将电话挂断,删除电话记录,把手机放回原地,重新躺回牀头,白祁源这时就提着东西走了进来:“丫头,有没有闻到香味?有你喜欢吃的排骨煲哦!”

白祁源将手里的东西放在茶几上,然后走到牀沿边扶她下牀,见她脸色有些不太好,去没问道:“丫头,你怎么了?脸色怎么那么差啊?”

白馨惊慌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笑了笑:“没……没有啊!可……可能是病房里太闷了吧!”坐在沙发后,白馨努力克制着自己那颗波涛汹涌的心:“对……对了,哥,刚刚……刚刚昱珩哥给你打电话,说晚上让你去老地方聚下,说有事和你商量,挂完电话后,我……我不小心把电话记录给删了。”

“哦,好,没事,你不是饿了吗?先趁热吃吧!”

“嗯,好……。”白馨脸上有些不自然,心不在焉的接过白祁源手中的碗喝了几口汤。

在放碗时,思绪有些飘远了,将碗放在茶几的边缘上,就直接松开了,碗瞬间掉在了地板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啊!”白馨被吓得下意识大喊了一声。

正在给白馨倒温开水的白祁源闻声扭头看去,连忙走到白馨的身边:“小心点,别刮到脚了,怎么了?有没有被烫到?”

“没……没有,不好意思,哥,是我……是我太不小心了。”

“你没事就好,来,往旁边挪一挪,我把碎片扫一下,待会踩到脚了。”

白祁源的关心让白馨觉得心里很暖,鼻子莫名一酸,泪水瞬间就充盈了整个眼眶。

白祁源抬眸见白馨‘啪啪啪’的正在掉眼泪,无奈的笑着问:“怎么了?怎么哭了?哪里弄伤了吗?”将低下的碎片扫好后,白祁源坐在她的身边,轻轻拂去她脸上的泪水,温声问。

白馨张开双臂,抱住了白祁源,哭着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觉得……有个哥哥太好了,哥,谢谢你对我那么好。”

“傻瓜,你不是我妹妹吗?我不对你好我对谁好啊!”白祁源笑着拍着她的背。

等白馨哭好后,白祁源就耐心哄着她把饭吃完,然后扶她去牀上睡午觉,待白馨睡着后,白祁源这才离开。

但是白馨在梦境中梦见了历靳容结婚的景象,在盛大的婚礼上,她就如一个跳梁小丑一般,而历靳容完全把她当成透明的,牵着乔语安的手款款走向殿堂,从未看过她一眼。

无论她多大的声音喊着‘不可以,不可以,历靳容,你不可以娶她’,历靳容都无动于衷。

“馨儿,你怎么了?啊?怎么了?你别吓妈妈啊!”

白馨这个梦做了很久很久,傍晚白母来的时候,白馨依旧没有醒来,可她头下的枕头早就湿得不成样子了,满脸泪痕和痛苦,不断挣扎了不断哭喊着‘不可以’。

白母被白馨现在这个样子给吓到了,喊了很久,白馨突然从牀上弹了起来,大喊一声:“不可以。”

“馨儿,你怎么了?别吓妈妈啊?”

白母抓着白馨的肩膀,上下打量着她,眼里溢着满满的担心。

白馨流着眼泪,一脸茫然的看着白母,直接扑进她的怀里:“妈,这是梦,对不对?这是梦,不是真的对不对?可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心还是会那么痛?为什么?”

“傻孩子,这一切都是梦,都是梦,别怕,别怕,妈妈永远在你身边,你别吓妈妈好不好?”

白母安慰了许久才让白馨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但白馨却呆若木鸡的靠在牀头,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眼睛都不眨下,晚上,白母上个洗手间的时间,原本躺在病牀上的白馨突然不见了。

出现在了医院顶楼的天台上……